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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頁

練鵲沒想到自己躲避不成,反而吸引了此人的注意,心中很是懊惱。

她木著臉道:「公子誤會了,民女並無不妥。」

又收拾了筆墨等物交予店家,取了花箋便走了。她本就是臨時起意,也不想同這富貴閒人糾纏。

練鵲不是不知道自己淨招些爛桃花的體質。往日只含糊應付便是了,可如今她卻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每在這些人身上多浪費一分精力,陸極就離她更遠一分。

岑邧只看見「寒鴉棲復驚」一句,心中嘆惋不已,心中已經將這位姑娘引作了半個知己。

李青蓮的秋風詞,最後一句可不就是「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麼?

這不就是說得他岑邧跟他師父清淨散人麼?

練鵲可沒有他心中的這麼多門道。

她的書讀得不多,酸裡酸氣的就更少。古來詩者千百萬,她獨獨就愛一個李太白。也只記得一句「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此時不拿來給陸侯爺顯擺更待何時?

她哪裡曉得什麼單相思、雙相思的?左不過都是相思。

她想陸極。

就這麼個事。

「姑娘,你……你不要害怕。」岑邧也察覺出了練鵲的異常,「我是岑邧,你該聽過我的名字。我不是壞人。」

練鵲經過大姐們的介紹,已經想起來了這位關中三秀之一的岑邧。

心中就是一嘆:怪不得江琤那個軟弱性子還能做三秀之首,原來所謂的關中三秀都是些娘炮。

岑邧。

岑秀的兒子。

練鵲一下子改了主意,對著岑邧的態度立刻和善了不少。她問:「公子有何事?」

岑邧不是沒有感覺到練鵲態度的改變。但這樣的事對於他來說已是屢見不鮮了。

和方遒那種紈絝不同,岑邧好歹是有正經功名在身、聲名在外的青年才俊。光是報上名號都能獲得不少閨秀青睞。

他一面有些自得,另一面又覺得失落。

果然,他岑邧這個人還不如一個虛名。

若是練鵲知道了他心裡在想什麼,練鵲一定會將他拖到小巷子裡打上一頓,並鄭重告知:我只是想整一整你老子而已。

當然,現在還有求於他的練鵲必然不會這麼粗暴。

因此在岑邧提出想和她談一談的時候練鵲並沒有拒絕,反而道:「我今日剛來汝城,沒個著落,不若明日再與公子一聚?」

練鵲又補充道:「我是來汝城投親的,我姐姐家住在這裡。」

她順口搬了那小書生孟青陽的說辭,心中頗為自得。

岑邧看著練鵲,只覺得他就是女版的自己,心中感到萬分痛苦:「原來,姑娘的身世竟這般可憐。」

這姑娘不僅不能與所愛廝守,竟還被野女人橫加拆散淪落汝城!和她比起來,自己至少還能日日與師父想見。唉。

練鵲不解道:「公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可此時的岑邧看著練鵲,眼中異彩連連,顯然是聽不下練鵲的話了。

他道:「姑娘出來汝城,又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姑娘家。不如就先住到我的別院裡,也好有個照應。」

這架勢,倒是比那個方遒更狠一些。

練鵲道:「多謝公子,只是我一個姑娘家,住在別人家裡多有不便。」

岑邧道:「這又何妨。我平日也不常去那個別院。只要不聲張,又有誰會知道你我認識呢?」

一旁的老闆也道:「姑娘才來汝城不知道也是正常。咱們這位岑公子啊,最是心善不過,平時也經常接濟別人。你啊,安心住下是沒有問題的。」

其實練鵲也不是真心擔心什麼名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