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溫氏的雲山,我一個平頭百姓去那裡做什麼?」練鵲聽到「師父決鬥」一節,心中的怒氣已有些憋不住。她向來就不是個和善軟糯性子,聽到溫秉還在師父去世這件事上動過手腳,頓時怒火攻心。
她也顧不上什麼毒蠱了,當即運起內力,一手反握住溫秉抓她的手,用力一拉,另一手則運拳為掌對著溫秉那張俊臉就打了下去。
溫秉一時不查,捱了她一拳。
只見練鵲眼淚都流出來,一滴一滴晶瑩的液體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騙子!人渣!」她一面哭,一面罵。
「……」溫秉有內力護體,但練鵲的力氣確實大。兼之她知道溫秉的弱點,一掌下去毫不留情,竟真的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印。
「噗。」躲在後面看戲的風忱忍不住笑出聲。
孟青遙推了推他,示意他消停一會兒。
再去看時,練鵲已被那毒蠱反噬倒在了地上。溫秉沒去接她。
反而叫進來一個侍衛,吩咐讓把人帶到塔頂看著。
風忱道:「她雲英未嫁,先生與她共處一室怕是不成體統。」
「無礙,江湖中人何必拘泥於此虛禮。」溫秉又是一笑,眉眼中閃著自得,「我與師妹兩情相悅,想必她也不會在意與我多相處一些時日。你們覺得呢?」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冷了下來。日光透過窗欞照在他的臉上,原本溫潤如玉的世家子此時卻彷彿地獄而來的羅剎,充滿了殺意。
風忱咬著牙,紅著眼眶問:「你毀了我與青遙還不夠,如今連你自己的師妹也要毀去嗎?」
溫秉猶自不覺,道:「武功這事我對不起師妹。但昔年同在師門學藝之時,師妹便與我最為親厚。對她而言,這世上絕不會有比我還合適的夫婿了。」
「更何況,此生我都會一心一意待她。」溫秉不疾不徐地走出房間,「如此有何不可?」
風忱與孟青遙雙手交握,想要說什麼話反駁,最終卻只是緊緊地皺起眉頭,不敢說話。
他們終究是有更加在意的人,不敢用對方的安危來逞一時之快。
孟青陽卻不知道這些,他穿上了襪子卻沒來得及穿鞋,站起來一拍桌子,沖溫秉吼道:「你有什麼資格決定別人的人生。」
「白姑娘她已經有心儀的男子了。」
溫秉甚至沒有回頭。可他僅僅是站在那裡,周身的氣勢便已十分駭人。
孟青陽假裝自己沒有聽到姐姐的勸阻,也沒有雙腿發抖。他嚥了一口唾沫,顫聲道:「他們兩情相悅!」
「與我何干。」溫秉說完便離開了。
孟青陽繃不住,跌坐在地上。孟青遙走過來想將拉他起來,卻不料被小書生一手摔開。
他道:「你放開,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白姑娘、恩公她都告訴我你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孟青遙目光流轉,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我一定會救恩——」
孟青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風忱一個手刀劈暈了。
他下了黑手,還要嫌棄地「嘖」一聲。
轉過身對孟青遙說:「這小子的腳可真臭啊。」
孟青遙見此,噗嗤一聲笑出來。可是眉間的愁緒卻如何也消不下去。
「他說的沒錯。」孟青遙垂眸,眼中儘是哀涼,「我們對不住你妹子。」
「對得住對不住又能如何?眼下我只能護住你,護住我們的家。」風忱沒心沒肺地勾起唇,靠近孟青遙偷香一口,「看開點。」
只是他自己都不認同自己的話,眼中的悲慟不比孟青遙少。
那些少年時策馬江湖的意氣風發,終於是一寸一寸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