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鵲氣笑了:「我高堂尚在,哪裡要勞動師兄管我的婚事?且不說師兄是否有此資格。我看上的人,便是我父母雙親,再加上黃土裡我祖父母、太公祖宗一併來了,也管不到我練鵲。」
「你自個叫父母宗族困得不自在,何苦也來拿這個為難我?」
溫秉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笑。
「風忱。」他喚了一聲。
風忱也在那馬上一干人等之列,他聞言應了一聲,神情沉痛。
可溫秉卻不給他傷懷的時間,直道:「大丈夫行事何須猶豫?只管動手便是了。」
風忱從懷中取出一支翠綠的蟲笛來。
練鵲眼見不好。她跟在風忱身後學過一段時間的毒蠱之術,知道這蟲笛是他慣常用的,只稍加催動,便可令中蠱人生不如死。
她想動,卻被陸極扣在懷中。
「陸——」她的聲音轉了個彎。
此刻是萬萬不能叫他陸極的,一旦承認了這個身份,那必然會帶給陸極數不盡的麻煩。
可練鵲是真的著急上火了,她向來便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也因為太強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哪裡這樣忍耐過。
陸極還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穩模樣。他道:「你腳上還有傷,身子尚且虧空著如何與他們打?」
「你信我便是。」
那一頭風忱已吹動了蟲笛。笛聲婉轉悽惻,直往著練鵲腦門裡頭鑽。
練鵲捂著腦門,眉頭緊鎖。
眉頭緊鎖……嗯?
她緩緩放下手,有些茫然。怎麼不痛了?
卻聽陸極還是一成不變的冷淡聲音:「不要亂動。」
練鵲被這樣的情形嚇到,只得乖乖靠在他身上。偷眼去看時,風忱臉已經黑了大半。
只見他那翠綠的蟲笛竟從中間裂開,露出焦黑的芯子來。
練鵲是知道的,這蟲笛是南疆特有的一種極為名貴的竹子製成,因為遴選過程複雜,往往數十年才得一支,極為稀少。往日風忱都是當做寶貝一般供著,誰知道竟突然壞了?
「侯爺早知道?」她笑得嘴角都有些壓不下去了,眉眼間盈滿的雀躍令整個人生動起來。
「嗯。」陸極應了一聲,轉而對溫秉道,「今日多謝溫家主來送,只是我與她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多陪了。」
「陸——」
溫秉才剛開口,就見陸極信手將另一個手裡的籃子扔了出來。一前一後兩個籃子沉甸甸的,扔出來時便夾著風。溫秉揮劍斬去,籃子應聲而裂,裡頭的東西也四散開來。
溫秉側過頭,躲過了一塊半肥的五花肉。
他張口便要反唇相譏,卻沒想到下一塊便接踵而至了。沒想到這陸極看著正人君子,做事卻頗為不拘小節……倒是跟他師妹行事有異曲同工之妙。
練鵲也沒想到陸極這籃子裡全是碎肉,四處噴濺時竟頗為奇詭。她打量著陸極這男人,見他還是八風不動的冷靜鎮定,便覺得有趣。
正要調侃他呢,便聽陸極說:「抓穩了。」
話音剛落,那頭溫秉揮劍將肉斬斷時卻突然斬到了一塊硬物。裡面逸散開灰白的氣體。
頃刻間便將眼前籠罩。
陸極騰身而起,將馬上之人打落,翻身上馬。練鵲武功亦是不差,原本被他單手抱著,相當於是坐在他一臂上,此刻卻慌裡慌張地不知如何是好。
陸極道:「姑娘確實不重。」
「不過馬上顛簸,接下來恐怕還要委屈你了。」
他極為認真地說了這句話,其實下手卻很快。練鵲被他穩穩噹噹地側放在馬上。
陸極跨著馬,手握韁繩,正好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裡。
腳下一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