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有些猶豫:「這……那人渾身髒兮兮的,我哪裡有那等閒心注意他的樣貌?想來流浪漢麼,總是不會生硃砂痣這等風流物事的。」
練鵲被他一席話逗得忍俊不禁,再看他支支吾吾進退兩難的情狀,也不再問了。
「多謝公子。」
「不謝、不謝。」
「還請您費些功夫將這馬牽走吧。」
那公子哥聽了,臉上愁雲更重一層。古有美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說,他從來是不信的,卻不料今日遇見個絕代佳人,勾得他這匹神駿的寶馬連主人是誰也忘了。
若在往昔,這也可流傳作一段風流佳話。
只可惜名花有主,主人還是陸極那個煞神。
公子哥在心裡暗暗怨懟這美人,既已明珠暗投,又為何要出來招惹他的馬兒?
他不敢表露出來,左支右絀著總算將馬兒弄走了。
練鵲瞧著他的憨態,倚在馬車上樂不可支。
回了陸宅後,陸極提起這一茬。
他倒沒有刻意問,只是用飯的時候為她夾了一筷子,順嘴說道:「姑娘從前見過那馬?」
練鵲也不動筷子,將手搭在桌上,微微張開紅唇。
她眼波流轉著,莞爾道:「侯爺,手痠。」
陸極斂眸,不解道:「姑娘慣常使劍,力氣更勝軍中將士。今日也未做些什麼,怎會手痠呢?」
「莫不是那蠱蟲另有玄機?」
練鵲刻意擺出的魅惑姿態被他一番不解風情的言論轟然擊碎,她有些氣惱,就連那浮著的笑也瞬間消散。
只是陸極不像她,也不愛耍滑頭什麼的。練鵲一時間也分不清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她無法,只得沉著臉將菜吞下。一面咀嚼一面含糊不清地說道:「那是我師弟的愛馬,還是我給他從草原抓來的。從前便親我。」
沒想到陸極既沒有問她勞什子的師弟,也沒有問什麼草原,而是淡淡地說道:「人常說萬物有靈,這馬與姑娘的情誼大約如是。」
練鵲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最近陸極好像越來越能氣人了。常常能將她氣得七竅生煙,偏偏他自己毫無所覺,端正著面容的樣子叫人愛也愛不夠。練鵲哪裡捨得罵他?
她又重申了一遍:「我師弟還活著,那個臉上長了顆痣的、最喜歡找我捱打的鳴鴻還活著。」
練鵲說著,心裡也有些虛:「先前我師兄算計我倆,我一不小心就把人捅了個對穿扔荒郊野外去了。」
「……那公子哥說他是流浪漢,想必現在過得不好。」
陸極沒做什麼評論。
兩人用完膳,依舊是齊齊走到書房內,陸極看書,練鵲一邊打坐一邊嚼蜜餞。
陸極曾批評過她這樣的行為。只是練鵲以功法特殊矇混了過去。
講實話,若要制止練鵲這樣練功不專心的行為,只從源頭將那蜜餞撤去便是了。陸極叫廚房採買時略過這項,練鵲難不成還能憑空變出蜜餞來?
只是某人一邊斥責,一邊縱容罷了。
練鵲的臉鼓鼓的,她瞅著陸極凝眉看書的樣子,便覺得有趣的緊。
「呀!」她看得久了,便要整些事情出來。
陸極抬眸看她。
練鵲先是捂住心口,隨後抱住頭呻/吟片刻,而後舒展雙臂,扭了起來。
「……」陸極面無表情地看她表演。
也是練鵲生得好看,這般滑稽荒誕的行為也頗具美感。
她將手搭在腦門上,虛弱地說道:「侯、侯爺……我好像練功有些走火入魔了……」
「……」
陸極問:「要聽話本子還是聽彈琴?」
練鵲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