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東寧這樣,也算是大器晚成吧?”十一娘笑道,“可見人的機遇也很重要。”
徐令宜頷首,正想跟她講幾個軍中的例子,有小廝跑了進來:“侯爺,宣同府八百里加急。”
外院的人都知道謹哥兒現在跟著龔東寧,宣同府的八百里加急。自然不敢有片刻的逗留。
徐令宜也是時時關注宣同的戰役,聞言立刻道:“拿過來。”坐在那裡看了起來。
十一娘湊了過去。
不過掃了一眼,她臉色大變,失聲道:“這是什麼意思?”,笑容也從徐令宜的臉上斂去,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小廝看著情況不對,忙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冷香幾個看著。也互相使著眼色,跟著退了下去。
屋子裡安靜下來。
“看樣子,皇上是想讓謹哥兒藉著這次機會攢些軍功,”徐令宜的嘆息聲清晰可聞,“只是這手筆也太大了些,只怕謹哥兒吃不消……”
龔東寧信中說,監軍內侍得了皇上的秘旨。要他指派謹哥兒為同知,和派駐紮在大同衛所的歐陽鳴一起圍剿西逃的朵顏。
大局已定,西邊有四川都督和甘州衛所的兵力,朵顏身邊只有一千兵力,歐陽鳴手裡卻有一萬的兵力,而且朵顏做為達子的首領,不管是被殺還是被擒,都意義重大,可立頭功。歐陽鳴還好說,畢竟是做過徵西大將軍的人。謹哥兒別說是領兵了,從開戰到現在,連戰場也沒有上過,只不過是龔東寧身邊的一個書吏。不管是經歷和資歷都不足以做歐陽鳴的副手。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搶功嘛!
就算不懂行軍佈陣的人聽了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何況五軍都督府那些身經百戰的將領和朝廟上那些老謀深算的權臣!
那些御史可不是吃素的!
如果開始就擺出搶軍功的姿態,固然會讓那些欲血奮戰的將士不滿。可至少卑劣的真誠。不像現在。卑劣得虛偽,更讓人不齒。
一旦人品受到懷疑,謹哥兒以後又憑什麼在軍營裡立足?就算有一天他做了總兵,又怎麼統領手下的將士?
“皇上這是在害謹哥兒呢?還是在抬舉謹哥兒?”十一娘嘴角泛苦。“既然是秘旨,能不能裝做不知道?不是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授。”。
“不太可能……”,徐令宜搖頭,“龔東寧馬上要進京了。他不會在這關鍵的時候惹皇上不高興的。他寫信給我,也只是跟我說知會一聲,讓我知道這其中的緣由,給我一個交待!”
“也就是說。龔東寧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十一娘沉聲道。
徐令宜沒有做聲。
十一娘心裡突然煩躁起來:“難道就沒有其他什麼辦法?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謹哥兒就這樣跟著歐陽鳴去西北吧?”,徐令宜想了想,道:“你去趟都江公主府吧!跟公主說說,看能不能讓公主勸勸皇上。既然是秘旨,到時候再指派他人也說得過去。”又道,“我給龔東寧寫封信,讓他拖兩天。”,十一娘也覺得不錯,甚至想著,要是公主那裡說不過去,就進宮去求皇后娘娘,總之,不能讓謹哥兒跟了去。
誰知見到公主,公主笑道:“我就知道舅母會來找我!”笑容裡透著小小的得意。
十一娘愕然:“難道是公主………”
“三皇兄說了,舅舅想著那千古的清名。不管謹哥兒。那我們來管好了。”公主點頭,眼睛笑成了彎彎的弦月,“在皇兄跟皇上說的時候,皇上還不同意讓謹哥兒做同知,說他年紀輕,只讓做個百戶,還我進宮求了母后,母后親自跟皇上說,皇上這才同意的。”說著,她攙了十一孃的胳膊,“舅母來的正好,前些日子戰事不利,宮裡也戰戰兢兢的。如今大事已定,母后和皇后娘娘都鬆了口氣,召了我和三皇嫂進宮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