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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

明神武終究逃不過一個“愚蠢”之名,今川義元之死一如大內義隆之死那般沒有讓一個輝煌數百年的武家立即崩塌,但明眼人又何嘗看不出今川家距離煙消雲散已經時日無多了呢?

今川氏真或許不會一如大內義隆那樣恣意,可他僅僅只有二十一歲,不似吉良義時那樣經歷苦難的童年,從**歲就琢磨著復興家業,進而不到十年的功夫打下諾大的領地,含著金湯匙出生他,在這二十一年裡真可謂順風順水。

母親早世全賴慈父一手教導,從小到大就沒受過任何挫折,這樣一個年輕而又沒有經驗的家督,能不能穩得住家業還是個問題,總不能指望二十一歲還沒學會獨立生活的“大孩子”像他的外祖父武田信虎那樣,十一歲繼承家督。十四歲就在雨夜突襲叔叔油川信惠滅了他滿門。

今川義元之死的訊息很快播散到全天下。各地的無視聽聞此事反應各不相同。有的悲痛有的惋惜更有許多人帶著嘲諷的目光等著看戲,比如上総足利家就在看戲,自從前幾日得知這個訊息以後,吉良家的大會小會就沒停下來,吉良家的武士們經歷初始的驚愕,就變的興奮起來。

浪岡顕房瞥見本多時正亢奮的神情無奈的搖搖頭,心說今川家就算完蛋我等一時半會也殺不到三河,咳嗽一聲侃侃而談道:“就像大寧寺之變後的大內家。在陶晴賢敗死嚴島之後徹底衰落,大內家的家督大內義長在苟延殘喘幾年後,終於還是在去年五月在長門國且山城兵敗自刃,大內家就此滅亡!雖有殘黨垂死掙扎,卻無法掩飾主家徹底滅亡的結果,西國梟雄大內家就這麼完了……”

不等浪岡顕房把話說完,本多時正急不可耐的插嘴道:“主上明鑑,駿河今川家此戰一敗,辛苦攢下來的家業必定會完蛋,三河乃我吉良家世代領國且又是新附今川氏之州國。只需主上稍加暗示家中的譜代宿老立刻會起兵反抗今川家,此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浪岡顕房的涵養很好。即使被搶過話頭也沒生氣,只是搖著頭反駁道:“不妥!大大的不妥啊!我軍出陣越中尚未結束,彈正殿遠赴出羽戰國幾何亦未可知,此時貿然插手三河國事一個不好惹來今川、織田兩方夾擊可就大大的不妙了,須知今川家畢竟是龐然大物,手中還握有兩萬大軍,逼急他們幹出什麼事都有可能的。”

“不可能!那織田彈正乃是主上相識多年的舊友,他是絕對不會打我上総足利家的三河本拠地的!”本多時正一聽就急了眼,他們三河武士朝思暮想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殺回家鄉,以解忍辱多年的不平之氣,見浪岡顕房三言兩語就要否定也顧不得許多,忙不迭的把吉良義時認識織田信長的黑歷史給搬出來,也顧不得吉良義時的臉色有多難看。

“這個在下也略有耳聞……”浪岡顕房瞥見吉良義時略帶不快的表情,笑著說道:“只是這織田彈正的性子到底如何尚未可知,若他當真不顧忌主上的威名,動手奪取三河之地又該當如何呢?須知人心隔肚皮,那下田長尾家還敢對我春日山城下手,焉知這織田彈正不是個生性涼薄之人呢?”

吉良義時有些意外的看向浪岡顕房,真能有些懷疑這個傢伙是不是和他一樣有著特殊的記憶,竟然一語道破織田信長生性涼薄的性格,於是就順勢教訓道:“顕房這話說的很對,餘打下這三州之地不是靠著其他武家顧念情誼,而是靠真刀真槍的殺出來,將三河國的安危寄託於虛無縹緲的情誼上是十分幼稚的舉動……彌八郎要多多吸取教訓才是!”

“哈!臣下一定吸取教訓!”本多時正鬱悶的垂下腦袋認錯。

吉良義時很理解他的心情,他也很想回到那熟悉的矢作川旁,再看一眼留給他無數歡樂與悲傷記憶的西條城,可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為這一點小小的遐思就做出違反家業發展的決策,理智終究要戰勝情感,這是成長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