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之機——”
“行了行了,我全都知道,求求甄老你別再說了。”能讓姬祟雲頭疼的事兒不多,這個忠心耿耿卻又古板耿直的老護衛卻算一個。為了防止對方一路扯到若有萬一豈不愧對姬家祖先之類的老調上去,他趕緊轉移話題:“都快宵禁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話吧。對了,你收到師父的傳書沒有?”
“少爺,前輩還沒有傳書過來。”
聞言,姬祟雲眼中流露出幾分輕鬆:師父沒有訊息,就說明還不知道他之所以答應來昭慶的的真實意圖。不過,這事兒瞞得越久,師父秋後算賬就越是厲害呀……
他正暗自心虛間,不經意摸到懷裡的航海圖,頓時眼前一亮:事情一定,他就跑去出海!師父和師兄都是上船就暈的旱鴨子,肯定追不上來。等過上四五個月事情平息了再回來,久別重逢師父肯定捨不得罵自己了。嘿嘿,就這麼定了!
姬祟雲正想得眉花眼笑,驀地神情一凜,眼神驀然變得凌厲。他一把拉住同樣警覺起來的甄老,瞬息之間,兩人身形悄無聲息地一矮,藏在黑暗處一塊下馬石後面。
而在剛才他們立身處不遠的道路上,幾名黑衣人正打馬疾掠而過。馬蹄踏在長長的石道上,卻沒有一點聲音。藉著天際數點寒星一看,才發現這些坐騎四蹄上都包有棉花,口中更是戴上了勒嚼,以防半路嘶鳴。
夜色深沉,這群黑衣人卻依舊刻意隱藏行蹤,顯然是不希望被人發現蹤跡。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長道盡頭,隱藏在暗處的姬祟雲與甄老才輕聲交談起來。
“少爺,我還以為是——”
“甄老,你不必如此緊張,看這些人馬鐙和掌蹄的樣式,都是昭慶的。這裡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原來暗地裡也不太平。甄老,‘他’並不知道師傅在昭慶還有位至交。而且‘他’必定當我隱匿行跡,小隱於野,萬萬想不到我竟會住在昭慶高官之家。”
沉默片刻,甄老說道:“少爺,其實‘他’——”
“若你想為‘他’說情,卻是不必了。當初我就說過,如果你決心要跟隨我,就不許再理會那些舊事。一旦起念,你必須馬上離開,我身邊不需要口不對心之人!”
黑暗之中,甄老看不清姬祟雲的表情,但卻清楚地看到,那色如琥珀的雙眸中,全無平日的嘻笑隨意,極冷極亮,灼人得像是天際高懸的孤星,明燦如斯,卻又教人心驚膽寒。
——少爺的眼神氣度,真是越來越像主人了,可惜卻是……
心中劃過一聲嘆息,甄老微一低頭,說道:“我自是謹遵主人之命,追隨保護少爺。”
“希望你說到做到。走!”得到承諾,姬祟雲卻並未露出笑意。他深深看了一眼低頭無語的甄老,身形一展,一身如火紅衣隨即沒入夜色,再也看不分明。
甄老再度無聲一嘆,立即展動身形跟上。很快,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不辨去向。
高牆深閨之內的明華容,絲毫不知自家門外發生的這一幕,喝著青玉剛剛在小爐上熬好的細粥,她慢慢回想著剛才與姬祟雲相處的情形,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此人身手不凡,且能在短短時間內拍板與自己交易,並且還立下重誓,說明是個極有決斷的人。雖說他來歷成謎,但看他的為人,應該會信守承諾。再說自己也是留了後手。那份航海圖確實能帶來巧奪天工,價值不菲的黃金器皿不假,但卻有極大隱患。前世自己費了許多周折才解開這個麻煩,若對方真想要過河拆橋,她也有把握能讓他賠得傾家蕩產,血本無歸。
這件事情,至少還得四五個月才有結果。目光落到剛剛將金子全放進去了的架子床暗格上,明華容思緒隨之遊移而去。王掌櫃送了這筆金子過來,卻又意圖不明,自己也許該前去拜會拜會,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