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本就有幾分聰明,當下聽到明華容低得近乎耳語的問話,身體猛然又是一振,剎那間完全明白過來,難以置通道:“你——難道這一切竟是你乾的?!”
明華容微微一笑,目光盡是嘲諷,語氣卻十分平靜:“夫人問的是什麼事?”
白氏原本還是半信半疑,但看到她表面關切,實則卻是隱含譏諷的微笑後,剎那之間,完全明白過來:一定是這小賤人察覺了自己的用心,所以倒打一鈀,把霜月推進了自己給她準備的火坑裡!霜月在蘭若寺裡的那番羞辱遭遇,一定也是這小賤人所為!目的就是迫使霜月不得不嫁給趙和遠!
自認為想通了所有關竅的白氏,對明華容的恨意立即又更深了許多。她不及細想明華容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立即破口大罵道:“我說是誰,原來竟是你乾的好事!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腸,想施毒計迫使霜月嫁給一個廢人!”
說著,她揚起手便要過來打人。但明華容豈會讓她如願,側身一避,立即讓到一邊,嘴裡還驚訝地說道:“夫人這是怎麼了,老爺給四妹妹尋來的好姻緣,旁人都羨慕得不得了,怎麼到夫人口中就變成了我施毒計?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一下沒打中,白氏猶不肯罷休,又轉身循著明華容的方向追了過去,口中不忘罵罵咧咧:“你只管抵賴,等我將你這小娼婦捉到,幾板子下去你自然老老實實地都交待了!”
見她如此不依不饒,明華容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這次她刻意放緩了動作,眼見白氏再度舉起了手,這才敏捷地退到某人的身後。這時,白氏的巴掌已是收之不及,只聽一記清脆的聲響,她高揚的耳光竟落在了白孟連臉上!雖然打偏了些許,但那長長的指甲卻已在他脖頸上劃出了一道白印,片刻之後,又滲出了點點血珠。
被殃及池魚的白孟連伸手在火辣作痛的頸間一拭,面色雖是未變,周身卻似瞬間罩上了一股看不見的陰霾,教人沒由來地心驚膽戰。
“父、父親……”打量白孟連意態不善,白氏之前的囂張立即一星不剩,慌亂地說道:“我……女兒不是故意的,是那小娼婦作死,她見女兒要教訓她,竟然拿您來當擋箭牌,一切都是她的錯!”
此時,躲在白孟連身後的明華容,才“後知後覺”地嚇了一跳:“原來您竟是丞相大人?請恕我失禮,剛才忙亂之中竟未看見您,否則拼著我受夫人這一下,也斷然不敢躲到您的旁邊。”
白孟連看了一眼滿面懊惱的明華容,看不出什麼破綻,便也以為她果然是無心之失,便說道:“既是無心,也就罷了——倒是你,大好的日子你來攪和什麼,難道真以為胡說八道幾句,攪混了水就能阻住這樁婚事麼?”
白氏不意他竟向著明華容說話,不禁又驚又怒,尖聲說道:“父親,這一切都是這小賤人設計安排下的啊!是她設計了霜月與趙家那小子密會之事,以便促成這門親事!她現在雖然矢口否認,但只要上了家法,自然就乖乖招供了。難道您要眼睜睜放任這小娼婦擺佈設計了霜月的一生嗎?那可是您嫡親的外孫女啊!”
明霜月與趙和遠那夜發生的事,老夫人早下了死令不許同去的人洩露出來,所以府內大多數人都不知情。現下忽聽白氏自己嚷了出來,眾人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地發問,但都不禁相互擠眉弄眼起來。有幾個心思活絡的更是想到了那天老夫人來去匆匆的反常表現,兩相印證,果然不錯。
“你——真是夠了!”白孟連不意女兒如今竟糊塗至此,看著竊竊私語的一院子下人,面色鐵青地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
這時,白氏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時情急,竟將這等陰密事都嚷了出來,看著羞惱難當,掩面大哭的女兒,再看看神情不豫的父親,她咬了咬牙,卻不肯認錯,依舊傲慢地仰頭說道:“總之,這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