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傷了自尊的韋大姑娘徹底怒了。天要下雨,人要滾蛋,去他的吧!她把自己的日程表填得滿滿的,公司那邊一個專案接著一個專案,本地的外地的,企業的私人的,大單小單來者不拒,週末還要攬私活,實在沒有事情就去做瑜伽、健身、約同事壓馬路、泡吧……總之堅決不讓大腦有放空的時候。
她甚至報了一個每週授課三次的蛋糕烘焙班,每次都是兩手空空而去,化悲憤為食量洩憤般狂吃海塞,將老師的範例和學員的作業悉數丟進肚子嚇傻了一票人……結果,腸炎倒是招來了,那人卻還是杳無音訊。
白天好打發,夜晚卻漫長。
獨自加班趕圖到疲憊不堪的時候,從小本螢幕上抬起頭來,韋悄悄總要下意識地瞥向露臺門的方向——那些日子,每次還沒等她看多久,他就會自資料中抬起頭來匆匆望她一眼,薄唇邊浮光掠影似的淺淡笑意已足夠讓她心頭暖融融——此刻,卻再也看不見。
彆扭的心思漸漸地去盡了,韋悄悄終於肯承認這世上真的有種思念,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若是這麼算起來,他去的這兩月,倒像是已經過了大半輩子的光景。
她想他,很想很想。可那山般蔥籠水般澄澈的青衫男子,卻像是驗蕩春風吹來的第一場杏花煙雨,在潤澤了她的心後,忽地就散落如煙沒了影跡……
S市的春天總是稍縱即逝。穀雨才過了沒幾日,眨眼工夫,大街小巷就開始喧騰著撲出一股股的熱流。
那天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由於腸胃沒好利索,每天還要小把小把的吃著藥,下班後韋悄悄也不敢再去烘焙班裡大掃蕩,只一個人貓在閣樓上靜靜地查資料,以期早日將開題報告拼湊出來。
已是春末夏初時分,閣樓的門和窗都開了條縫,兩下里一通風,小小空間清涼初透,很是舒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韋悄悄的心卻一直著慌著忙地跳,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叮鈴鈴…… ”
剛剛迷迷糊糊睡著的韋悄悄,被午夜的電話鈴聲驚醒,她一個激靈周身寒毛都倒立起來,不祥的預感在一瞬間閃過心頭。她自大床上飛快坐起,摸索著拿起床頭上掛著的分機。
“悄悄妹子?”電話那頭低沉性感的嗓音在暗夜裡更是撩人心絃,韋悄悄不禁愣了一下,“沒聽出來?我是泉哥哥。”
“哦,泉哥哥…… ”不是他,韋悄悄暗地裡鬆了口氣,“這麼晚了有事嗎?”
“時間緊迫來不及細說,lO分鐘後你在公寓樓下等著,”流泉飛快說完這了句話,停了停又輕道,“夜裡風涼,多穿件衣服。”
“喂……”韋悄悄還待再問,那頭卻已經結束通話了。
難道是哥哥?那種讓她忐忑了整個晚上的心煩意亂感覺再一次浮現出來,韋悄悄扭開燈,一邊飛快地換衣服,一邊默默地祈禱著陸沉飛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才好。
“冷無舟受傷了,現在夜非夜的診所裡。”這是見面後流泉的第一句話。
彷彿有柄大錘在心口重重擊了一記,韋悄悄當即傻住了。
“我來找醫生,順便接上你,走吧。”桃花眼閃著波光,流泉臉孔上的神情卻是韋悄悄從未見過的嚴肅。
還沒有回魂的韋悄悄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跟在他身後走,走了沒幾步,飄走的意識回來了,韋悄悄一股腦地疊聲問著:“他傷哪兒了?傷得重不重?送醫院沒有? ”
正沿著花壇中間小路疾步走的流泉聞言停都沒停,拽起她的手就往前跑,“送醫院可能就沒治了,救人如救火,快呀妹子!”
這話沒頭沒腦,韋悄悄聽不明白,可流泉言語中的焦急情緒傳染了她,韋悄悄被他扯著拼命往前跑,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越來越快。
小區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韋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