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手下的謀士卻一定會來勸阻。兩個姓荀的,特別是那個叔叔,他的目的,是要使主子成為名垂青史的名臣,不允許有任何可以成為後人取笑的事件發生。所以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採用一些折中的策略來處理這件事情。最簡便的手段,就是婚姻。
所以,我拒絕見他們中的任何人。只要他們開了口,我就得直接面對,再也不能夠做鴕鳥。再我還沒有考慮清楚之前,我絕對不會輕易見他們中任何人。
我知道他們最直接的選擇會是什麼。那的確是兩全其美的選擇。可是我是一個女子,一個二十來歲接受過現代思想薰陶而且有正常思維的女子。我也有愛情與婚姻的幻想。站在這個立場上,我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婚姻因為政治需要而犧牲。何況有了這一層婚姻的限制,做許多事情我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再其次,我也沒有辦法想象自己在一群丈夫的妻子中爭寵奪愛的生活。那也是一場戰爭,會與戰場上的戰爭一樣慘烈。
但是,拒絕他們的安排,我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任何霸主都不會容忍有人才遊離於自己的掌握之外。曹操曾經放過我一次,但是不見得能夠容忍第二次。何況這一次,我是受了他恩惠才活下來的。他也許會認定我已經是他的私有財產。要與他講述清楚自己的看法並取得他的原諒,顯然是沒有希望的。更糟糕的是,一旦破臉,我竟然連逃跑的本錢也沒有。即使我逃跑,我又能夠實現我的復仇目標麼?——在沒有任何諸侯的羽翼之下?
我必須做出自己的決斷。其實我也早已做出了自己的決斷——那就是接受任何條件。可是,在還可以拖延的時候,我卻還是想要拖延……下定決心要改變自己的個性,但是在我自己認為安全的環境裡,骨子裡的劣性又冒出來了。
安全。許都就是安全的麼?曹操是比其他諸侯有了更大的肚量;但是……出於對已往經歷的恐懼,我對於許都,還是有一絲隱約的不安。是的。不安。不明白來由,或者說根本沒有來由,還是有一絲不安的感覺,揮之不去。過去那個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風飄絮已經不見了。也許是殘廢給自己帶來的不安全感吧——過去,自己的武力都是自己安全的最好保證。
小妹點了燈。煙味很重。我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小妹急忙過來放下燈走過來給我捶背:“不要緊吧?沒有傷風?”
我淡淡笑:“還不至於這麼弱。我知道一些製造蠟燭的法子,等明兒叫阿強他們收集材料做一些出來。製造得法,其實很便宜的。如果禁令放開,這也是阿強的一條賺錢門路。”當時蠟燭已經出現,不過卻是宮廷貴族的日用品,普通百姓根本無法享受。
小妹走過去鋪床:“今日那曹公倒是叫那姓許的帶來許多蠟燭來給你的。不過我沒有接受,直接就叫他拿回去了。你不會生氣吧?”
“我怎麼會生氣?”我嘆氣,“小妹,你處事竟然越來越小心了。這都是我不好。這幾日我不該對你們老生氣的。”
小妹看著我:“風哥哥,你不要這樣說話好不好?你為我們付出那麼多……如果不是因為我們,你現在還可以自由自在地……可是……你就是對我們發再多的脾氣,我們又怎麼會介意?”
我看著小妹:“明日他們再來,就讓他們進來吧……我到底應該決斷了。小妹,從明兒開始,我就搬出去住了。咱們倆的緣分,就到這裡為止吧。你與阿強他們一起好好做生意過日子。阿強的本事再加上你的本事,在曹公的地盤上做些生意,你們可以養活十幾個兄弟的。我對你們放心。如果實在艱難,那姓許的姓郭的都是可以求助的物件。”
小妹的手停住了:“你說什麼?”
“小妹。”我握住小妹的小手,“你風哥哥已經決心拿自己做犧牲了。我的身份,只能做曹公身邊的暗箭。我將過著不見光的生活,將要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