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已經漸漸往西落了,雨雪不知何時停了,太陽出頭,露出白晃晃的顏色。
春風焦急站在門外,小猴兒已經去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可怎麼到現在一點蹤影也沒有。
難不成,葉二公子真的如他們所猜,棄了三小姐?
她為這猜想心中陡然驚了又驚,下意識回頭看去。
午膳之後萬三金託辭休息早就將那身麗裝脫了去,只著著家常穿的舊襖倚在視窗看著書。光是從側臉看去,卻是看不出絲毫端倪。彷彿今日葉家求親不求親,她壓根不在意一般。
遲疑了下,春風還是拿著大氅走了過去:“三小姐,窗邊寒氣重,還是將衣服披上吧。”視線微及,卻是落到萬三金手上的經書上,是本華嚴經。
三小姐是最不愛看這些佛經的,雖然拈花大師著人送來不少,但大都都擱在了二夫人的房裡。春風咬了咬唇,輕道,“三小姐,天色暗了,再看下去怕是要傷眼睛的。”
萬三金也不答應,春風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回身便去點燈。
背後忽的幽幽一聲:“無盡緣起,輾轉一心。春風,你道我果真是強求了?”
明明他是應了她了啊……也是,本來完全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兩人,硬是她強自有了牽扯,他不來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若他不來,未免太不守信了吧。
若是未十四,不守信她可是丁點都不稀奇,可依葉聞人的性子,雖然他是個商人,卻也是個有著極好良心的商人,絕不會這般任著她將自己的名節往地上踩的。
最後一點日頭已經完全落下,四周昏昏暗暗起來,按理來說也該是萬家吃晚膳的時候了,偏偏外面一點聲響沒有,想來應該是擔心驚了她不敢動靜。可是他們不餓,她卻是餓了呢。
才要打發了春風去幫忙,臉上卻是一涼,薄涼清透的絲帛觸上了她的面頰,隱約間似乎有聞到些微極淡的血腥之氣。
視線凝在暗紅長袖上暗紅疑似血漬的物事,萬三金慢慢抬頭看著明顯與人鬥了一場形容狼狽但仍然算是脫俗絕美的十四少爺,不由大奇:“你又是跟誰打了一架?而且還敗了?”
未輕寒臉色居然淡淡,唇角一揚,瞟了眼過來:“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你。”
萬三金嘴角抽抽,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未輕寒再漫不經心的道:“反正人生漫長,我等你愛上我便是了。”
萬三金嘴角再動,這位小爺數日不見,這言行愈發詭秘,愈發驢頭不對馬嘴,也頗有往妖孽方向上升的潛力,瞧著衣袂飄飄的模樣,哪裡像是大家之子?
兩人四目相視了好一會,未輕寒淡道:“我過來時正好見著葉家去未家求親。”他說的涼薄的很,彷彿無論是葉家還是未家都是與他無關的一般,眼一瞟,但見萬三金臉色微微變了,他不由低笑,笑意諷刺的很。
“昨兒稱你為三金的人,今日便去向旁人求親,如此之人,你果然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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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三金怔住。
葉家向未家求婚,他是想絕了她的心意?
不來也就罷了,何苦如此這般?
若是不願,直說便是。
心中意念陡轉,心中陡然起了幾分悲涼之態,默然無語須臾之後,她忽的輕輕舒了口氣,唇角居然上揚,揚出一抹春華燦爛的笑意。
未輕寒看著她居然又捧著本經書看了起來,不怒不悲不喜,他居然一時有些看不透,當年娘垂淚相思時他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女人於這些虛無縹緲的情感素來重視的很,怎偏她一臉淡然。是愛的不夠,還是這個人其實比他還涼薄上幾分。
未輕寒疑惑:“你不惱?”
萬三金看了一眼過去,微微一笑,“我又為何要惱?我中意他,我拼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