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前來赴宴的夫人小姐們多了起來,今日宴請之人皆是卓克泰將軍的得用之人的家眷,老夫人和兩位兒媳做為主人不能厚此薄彼,囑咐了李氏日後再來,便應酬起其它來人。
今日來的夫人有幾位李氏也是與其相熟的,便坐了一起閒話家常,但大都圍著李氏的穿戴打扮。不是問問這高低鞋,便是問問那木芙蓉珠繡和珠釵,李氏淡然的一一答之,又道都是小孩子把戲,上不得檯面。惹得一干夫人還是羨豔不已,紛紛想為自家女兒討教一番,都被李氏四兩撥千斤的擋掉了。
倒是有位千總夫人似聽不出來暗語一樣,一直纏著李氏問那珠繡和模擬繡的技法,還對鳥羽製成的抹額倍感興趣,見從李氏問不出什麼,還纏著順嫻問東問西。
“那鳥羽是怎麼繡在抹額上面的?竟然看不見針腳卻紋理十足!珠繡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麼?聽說你師傅是江南第一針,她的模擬繡真是一絕,不過秘法應該是很簡單吧,不然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學的這樣的快!”
“我們家中還有位小姐姐,正想給她找個小妹妹一起做伴,我的女兒針線出挑,你有什麼不懂她也能教導一二。看你也是個用工的,你們姐妹二人何不一起學習,她大你幾歲學的也快,到時師傅不在了也能有個小師傅指點。”
順嫻不想搭理於她,誰知這人還說起來不停,這麼大的人要來騙小孩子的東西,還這麼露骨,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皮的人了。真當小孩子都是二白五吶,連你這麼沒技術含量的套話都聽不出來。
不過根本用不著自己出手,自有李氏對付她,三兩句話便噎得她沒了言語,灰溜溜的去別處道人是非去了。
“那千總夫人真是討厭,誰家有點什麼事都喜好打聽,翻出那些七百年古八百年糠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之後再添油加醋的四處混說。這會兒還想謀人師傅,真真不看看自己女兒幾斤幾兩,據說和她是一路貨色,愚笨的可以。”夫人甲說道。
“可不是,明明人家說的是白,被她一傳全都變成黑了,前些日子聽說還惹得她家小叔媳婦要上吊自盡呢。要不是左右鄰居明辨是非,均給那小媳婦打抱不平,真是斷了活生生一條人命了。”夫人乙說。
“啊?!自家的是非也到處去傳啊?真真長舌之婦了,這等婦人就該休了消停。”夫人丙說。
“那人伺候了家裡公公婆婆終老,任誰也是休她不得的,又有兒女傍身,才這般有恃無恐。不過這樣的到哪也只是丟人現眼,沒見今兒大都帶著女兒,只她單獨一位麼!據說是和父親小妾相爭,被抓花了麵皮,正在家裡將養呢!”夫人乙又道,幾位夫人聽完後皆暗暗諷笑——
席間各位夫人也都是妙語連連,逗的老夫人直道一堆猴精兒,也不知是哪家小姐分外殷勤,一直在將軍夫人身邊端茶倒水佈菜伺候。弄的一些不清楚狀況的夫人還以為那是將軍的孫女,雖沒有人明問可也惹的一眾夫人猜疑連連。
“莫不是將軍夫人的表親?不然又不是丫頭僕婦,這般貼身的伺候定是沾親帶故了。”夫人甲重出江湖。
“剛才聽遲佳夫人說,那位是新進守備的女兒,將軍對她父親有提攜之恩,做女兒的殷勤一些也是應當的。”夫人乙報出新探聽到的訊息。
“才不是,據說是新進守備打算送來女兒給將軍嫡子做小,不然能這般的巴結!”夫人丙的爆料更加驚人!
“剛才那小姐還許了也要做副新抹額給將軍夫人呢!聽說人家是從江南迴來的,江南女兒擅織繡,看來這針線功夫必定是出挑的,不然怎敢和曹佳小姐比肩叫板呢!”同桌的另一位夫人說的陰陽怪氣,一副要有好戲看的樣子。
這真是城門失火殃及了池魚,悄聲不語的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