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去染,我是怕到時候布染不好你們又要把桌圍換成綠色的,青花瓷換成甜白瓷,弄得我們都不能消停!”
“不會的,不會的。”五夫人忙保證道,“針線上的人說了,讓染房的連夜開工,最多五天就能有樣子出來
。不行,我們就直接換水藍色的。今天我和四嫂試了的,鋪水藍色也很漂亮,只是不如湖色看上去出彩罷了
。”
太夫人看著兩個媳婦有商有量,嘴角忍不住就綻開了一個愉悅的笑意,眼角瞥見把個九連環翻來覆去也解不
開而嘟著嘴的謹哥兒,心裡更是開懷笑呵呵地親了親謹哥兒,道:“我不管你們。你們想怎樣折騰就怎樣折
騰好了。
我呀,只陪著我們謹哥兒玩,陪著我們詵哥兒玩!”說著,又在謹哥兒面頰親了一下。
五夫人就去握了兒子的手:“詵哥兒你聽見沒有!你在快點長大才行。要像六哥一樣在祖母面前盡孝才是。
”
詵哥兒卻扭了頭,指著太夫人炕桌上擺著的一碟蓮子糕咦呀呀的,一副要吃的模樣兒。
五夫人就輕輕打了一下兒子的手:,“你這個吃貨!”
大家都哈哈笑起來。
等到屋裡沒人,杜媽媽就小聲地提醒太夫人:“您年紀大了,謹哥兒越來越沉,讓玉版他們抱著六少爺好了
!”
太夫人不以為然:“我心裡有數。”語氣一頓,又忍不住辯道,“謹哥兒得的艱難,又長得虎頭虎腦,和老
四小時候一個模樣,我看著他就想起老四小的時候。”說著,露出回憶的表情。“那時候,老二也在………
…”太夫人說著,眼底露出幾分傷感。
這是太夫人的傷心事,如一塊疤,揭了就流血,誰也不敢輕易地去碰。
杜媽媽忙笑著岔開了話題:“你要不要試試四夫人前幾天給您做的那件繡白蓮花的小衣……”
“你也不用打岔。”彼此在一起幾十年,已經非常的瞭解。太夫人聽著精神一振,笑道,“我從前是看著這
家裡亂七八糟的,心裡難免不痛快。常想要是老二不走……這家裡恐怕又是一番景象。可現在,漸漸想開了
。這一啄一飲,都有定數。要是老二不走,這爵位又怎麼能落到老四的身上。要是這爵位不是落在了老四身
上,這家業只怕早就敗了!”說著,太夫人輕輕地嘆了口氣,和杜媽媽說起體己話來,“老侯爺當年就說過
。老二的性情溫和,仁厚赤誠,由他守業,雖會吃點小虧,可不失仁義,有怡真相扶,可保家聲不墜。
“老四性情剛毅,足智多謀,元娘又精明能幹,殺伐果斷。不管這世道怎樣變,他們都過得出日子來,到時
候讓他們自立門戶。如果能得皇上垂青,蔭封一子,就封小五,他是最小的,我們對他溺愛多於管教,以後
只怕難以成氣侯,只求他無過,不求他光耀門庭,這才早早定下了丹陽這門親事。”
太夫人說著,語氣微頓。
“說老三性情雖然敦厚,可耳根子軟,遇事沒個主見,一味只求做好人。原想給他娶個讀書人家的閨女,這
才專為他請了個先生在家裡坐館。可讀書人家的閨女哪是這麼好找的。名門望族,嫌棄他沒有功名,又是庶
出。落魄之家,我又怕背上對庶子不善之名。這才為他求娶了甘氏。
“甘氏剛進門那會,循規蹈矩,不曾踏錯半步。我看著歡喜。老侯爺卻說她看嫂嫂和弟媳的目光時常閃爍不
定,恐怕不是個安份的,如果壞事,多半由她而起。讓我有事沒事多敲打敲打她。
我當時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