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奴出身風塵?想起她那一身的風韻誘惑,琉璃不由恍然點了點頭,心裡嘆了口氣,果然是他看得更明白。阿霓自然不曾拿自己當主人,至於阿燕,她應當是有些來歷的,自己一直也有些好奇,到底沒好意思去追問一番,裴行儉既然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她正想得出神,突然腰上一緊,便聽裴行儉在她耳邊低聲道,“這些事明日再想也不遲,我先去外院處置些事務,待我回來時,你最好已經想清楚,怎麼跟我賠這個不是。”
琉璃一怔,脫口道,“明明你也有錯”
裴行儉點了點頭,笑得更是愉悅,“好,那咱們就好好算一算這筆賬。”
………………
第二日醒來時,琉璃才發現日頭已高,裴行儉不知何時走了,自己竟熟睡到一點感覺也沒有,想到昨夜他的那番“算賬”,臉上不由又有些發熱。好容易收拾了心情,起床梳洗了一番,在鏡子裡看見小檀笑得與平日不同,心頭更是一陣發虛,忙填了幾張帖子,讓她出去打發人送到各個府上。待到阿燕照例來回報採買賬務事宜,只覺得她的笑容也比平日多了幾分明朗,略一猶豫還是道,“你辦完事後,到書房來一趟。”
半個時辰後,琉璃把昨日勾了一多半的嬰戲團花圖案畫完,轉頭才看見阿燕已斂眉屏息的站在門口,忙放下了筆,“你來了多久了?”
阿燕低頭答道,“不過是剛到,見娘子在忙,沒敢打擾。”
琉璃將圖樣收到了箱中,看見裡面那薄薄的一疊,簡直想嘆氣:也不知什麼時候,這些圖樣才能派上用場了。定了定神,轉身對阿燕笑道,“我叫你來,倒也沒什麼要緊之事,只是這些日子多虧了你,我才能這般日日偷閒,原想賞你些東西,卻不知你到底喜歡些什麼,或是有什麼心願,說來你也在我身邊一個月了,我從不曾問你這些,索性今日便問上一問。”
阿燕走上幾步,微微曲膝行了一禮,“為娘子分憂,原是婢子的職責所在,阿燕不敢領賞。說到心願,婢子不敢欺瞞娘子,婢子原是有份執念,只是如今便是不提也無妨了。”
琉璃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不由笑道,“這話我卻是不大明白。”
阿燕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竟是出奇的明澈,“婢子一直不曾稟告娘子,婢子原是掖庭出身,打小便是伺候高陽公主的,幫公主掌管了幾年庫房。”
琉璃忍不住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阿燕竟是那位深受唐太宗寵愛的高陽公主身邊的宮女?而且還是從小就跟在身邊掌管賬目的心腹難怪她不但能寫善算、心思縝密,見微知著的能力比阿霓、小檀更是不止高出一籌,只是,兩年前那場謀反案後,她應該被重新沒入掖庭才是,怎麼會流落市井?
阿燕不待琉璃發問,便淡淡的笑道,“婢子是三年前被公主發落的。當時公主讓婢子去伺候駙馬,婢子卻逆了公主與駙馬的意思。公主盛怒之下將我趕了出去,房府的管事便將我發賣到了西市的口馬行,因此才到了安家。”
琉璃頓時想起了那一對夫妻的古怪行徑:公主**時駙馬房遺愛甘願放風,而公主也大方的把身邊的侍女賞給了這位識趣的房駙馬,兩人也算互相體諒、相安無事,沒想到阿燕竟也得到了這般“待遇”。說起來,此時的婢女原是根本無權拒絕男主人的要求,更別說是違抗男女主人兩個人的意思,也難怪她會被公主一怒之下發賣出去……
阿燕的聲音依然平靜,“好教娘子得知,當年之事並非奴婢不識好歹,只是婢子原是大戶人家的婢生女,又因家中獲罪而成為奴婢,此生並無他求,所願不過是不必伺候男子,亦不在這世上留下血脈,令他再受婢生子女或奴婢的痛楚。”
琉璃怔然看著阿燕,心裡一時也說不出什麼滋味,半晌只能嘆了口氣,“你放心,別的我不敢保證,但凡你跟我一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