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的護院。
梅園,顧名思義,種了許多的梅樹。聽婆婆說,到了早春時候,那素白潔淨的白梅,紅顏淡妝的粉梅,胭脂滴滴的硃砂梅,濃豔如墨的墨梅在梅園競相開放,最是好看。此刻這園中盛開的,唯有幾支白梅和硃砂梅。每天晚上,睡覺之時,那一陣陣冷香徜徉鼻端,叫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晚飯過後,我、婆婆、子廷和小翠圍爐而坐,話著家常。
“奶奶,爹爹和孃親今年為什麼不能來了?”胖小子問婆婆。晚飯前,我們收到了來自貢嘎村的書信,說是李大哥和大嫂今年不能來漢州過年了。
“百草堂那邊有事,脫不開身哪。”婆婆愛憐地說。
“奶奶,我想他們了。”小傢伙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朦朧地。
婆婆笑了笑,沒有說話。哎,有親人可以牽掛,可真好哪!我在心底裡嘆了一口氣,前世我是無牽無掛的一個人。這一世,嗯,這一世我也有牽掛的人了。想到那個溫柔俊雅的鳳眼男人,我不由抿嘴笑了。
婆婆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子廷,嘴裡還哼著一支柔和、單調的曲子。聽到那曲子,我的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個悠閒的夏夜,乘涼的小女孩坐在老榕樹下,靜靜聽著一個婦人哼唱著一支優美的曲子。聽著聽著,小女孩不停地打著呵欠,不久之後,她便安然入睡了。
“姑娘,我們也去睡覺吧。”小翠掩嘴也打了一個呵欠。
我回過神來,發現胖小子已然睡著了。輕手輕腳地起身,我和小翠一前一後離開了婆婆住的西廂房。
宋人張孝祥曾將說過,素雪,明月,幽梅,三者具,則光景清豔。回房之後,我仍然沒有睡意,坐在窗前,看著那幾枝幽梅,我又陷入沉思之中。
快過年了,那個鳳眼男人這幾天忙得不見人影。好幾天沒見著他了,心中隱隱便有些思念。真是應了那一句話: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採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採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正愣神的當兒,一個黑影在窗前一閃,我剛想大喊“誰”,鼻端聞見了幽幽木蘭花香,耳邊聽到了那熟悉的溫柔醇厚的聲音,我生生地把那一句話壓下了喉頭。
門被輕輕推開了,我沒有回頭,卻輕聲喝道:“何方登徒子,竟敢夜闖姑娘家的閨房?”
一聲極力壓抑的笑聲從後面傳來,接著,一雙修長皓手從身後摟住了我:“漢州文璟,見姑娘憂思綿綿,不免起了憐惜之意,採花不敢,一敘如何?”
我微彎了嘴角,抓住他的雙手:天哪,冰涼刺骨!
“怎麼手這麼涼?”我微嗔地轉過身子:“到床上去渥一渥吧。”
他撲哧一聲笑了:“姑娘也忒大膽了,竟敢引狼入室麼?”
我瞪了他一眼:“再敢胡言亂語,我把畫竹叫來。”
他沒再說話,靜靜地任由我牽著他坐到了床上。
我是真有點想他了,上床之後,我就摟住他,依偎在他的肩上。
“今天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讓畫竹看見該把你當賊給抓起來了。”我幽幽地道。
我沒有抬頭,也知道他笑了:“畫竹每晚都看見我了,倒是沒見他把我給抓起來呀!”
什麼?我注意到他提到了“每晚”,便忍不住抬起頭來:“每晚,什麼意思?”
很難得的,我聽見他掩飾著“嘿嘿”一笑:“每次從園外回來,路過梅園,我想來瞅瞅你,哪知你睡得那麼沉。我要真是個採花盜,估計把你抱走了你都不知道。”
翠竹園有門直接通向外面,根本毋需路過梅園。想到了這一點,我不由得把他抱得更緊了,心裡面別提有多高興了。
“知道我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