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個身著藍色袍子的少年身邊時,他身形一頓,隨即不動聲色地踱到少年身前。待到看清少年的眉目時,他先是一驚,隨即眼神複雜了起來。而少年渾然不覺有人正在他的身邊,依然認認真真地答著試卷。
時間一份一秒地過去,少年神情輕鬆,下筆迅疾。待到亭外那柱大香燃至一半之時,他已經完成了整張試卷。輕輕地將筆擱在硯頭,他伸了一下懶腰,然後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看向前方時,他只看到考官的背影。
拿起試卷,少年開始細細檢查起來。而站在他身前的那個年輕的考官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嘆了一口氣,之後他便迅速地走回亭子。
故友
巳時剛至之時,千秋苑外的香終於燃燼。當最後一抹香灰掉落銅鼎之際,執事揚聲叫道:“時辰已至,請學員退場!”
九十八個學員在聽到這一聲傳喚之後,或興奮,或遺憾,或緊張,或惋惜,然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毛筆,然後紛紛退出了場地。
苑內的豔陽如熾,樹上的知了感受到了場內的氣氛,此起彼伏的叫聲開始響了起來。
待到一切都恢復了平靜,那個身著褐色官服的年輕男人才走到一張桌子前,愣愣地看著一張試卷上的署名,出起了神。
“卓評事,收拾試卷走吧,等下還得抓緊時間批閱這些試卷呢!”他的同伴高聲招呼道。而那個年輕男人才若有所失地把那一份份的試卷收拾起來,趁著同伴不注意,他又悄悄地在那份試卷上做了一個標記。
千秋苑外,那個中年書生、小丫頭以及年輕男人正靜靜地侯在那裡。時不時地有幾個學員湊上來,衝中年書生打著招呼,而中年書生則滿臉含笑地招呼過去。
等到那個藍色的身影映入三個人的眼簾時,這三個人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葉公子!”“公子!”他們不約而同地喚道。
“朱先生!”我連忙朝朱先生走去,因為我還欠他一個解釋。朱先生是我在漢州的時候認識的。有一次我同子廷上街,碰上了一個向全漢州人叫板的天竺人。在解題的過程中,我們認識了任職於書山學院的朱先生。這一次來京州的比試,書山學院的學員便是由朱先生和另外幾個先生帶領的。而我,自從第一天在京州府遇上了朱先生之後,便一直跟著他站在書山學院的方陣裡觀看比試。是以今天早上我在千秋苑外,另一名楊柳學院的仁兄硬是把我當成書山學院的學員,然後扯著我入場參加了今日的算學比試。
“對不起,朱先生!”我對著朱先生道:“今兒早上,我被當成書山學院的學員了。”也不知道那個真正要去參加比試的學員會不會因此耽誤了一個一展身手的好機會。
“什麼?”跟在朱先生身旁的郭廷和茜雪聞言驚叫出聲。
“沒事兒!”朱先生笑眯眯地:“我們有個學員突犯急疾,沒能來參加今晨的比試。是我們的疏忽,才讓你被人誤會。不過也不打緊,我已經跟執事稟告了這件事情,他說只要你承認自己是書山學院的學員便沒事了。只是,也不知我們書山學院是否有幸能收下葉公子這樣的能人!”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呢,一旁的郭廷便出聲拒絕:“不行!”
朱先生聞言,打趣地:“為何?難道我們書山學院聲望不夠,容不下葉公子這條大魚麼?”
郭廷尷尬地道:“不是,我家公子、、、他、、、”這個傢伙,估計他是在擔心我的性別會被別人給發現了。而郭廷的反應也讓我驚醒了過來,說來我原本也隱隱期望,能透過這次比試見到那個天嘉國的皇帝呢!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性別有可能會連累到其他人。孟麗君的故事我並不是沒有讀過,欺瞞性別去參加比試,在古代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呢!即便這次比試我贏了,能夠去金鑾殿見到天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