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有這麼和你說過?”老頭撓了撓頭,湊了過來:“我怎麼不記得了?呃,徒弟,你確定他是中毒?”
這句話確實是師傅說過的,只是不是這個師傅而已。
而且當時師傅說的是在沒有研究物件的時候……潤璃心裡一苦,甩了甩頭,再次給病床上的小男孩搭了下脈:“沒錯,他是中了莽草的毒。”
“莽草?”
“是。”潤璃坐直了身子看了看男孩的父親,“在樹林的陰溼溝谷旁,有一種植物叫莽草,它的花和果實都有劇毒。它的花有特別的香味,長出來的果實跟八角極為相像。不知你可曾留意你兒子那日的蹤跡?”
“他昨天下午和村裡小孩進山玩耍,然後……”
“然後自然是噁心、嘔吐、腹瀉、頭痛的症狀,到最後昏迷不醒!”潤璃從小男孩的衣服上撿起一片尚未拂去的葉子殘片:“這就是莽草的葉子,師傅。”
趁著師傅拿了莽草葉子去研究的時候,潤璃已經寫下藥方:“幸而令郎未多食此物,送來也還算及時,再晚一天,便神仙也救不得了!黛青,你叫藥房撿幾個枯蓮房殼帶蒂梗,咀一兩半,煎水二三碗 ,待其冷卻便給他灌下,半個時辰後自會醒來。 ”
年輕男子原已是六神無主,此番聽得兒子有救,大喜之下竟然呆住了,只是抱著兒子,感激的看著潤璃,好半天才掙出一句話來:“明天我就去知事大人那裡記名,我願服雙倍勞役來謝三小姐的救命之恩!”
“那自然是極好的。”潤璃也不做推辭:“蔥翠,記下他的名字,等會叫長貴送去知府衙門,叫他們安排好。”
“師傅,我們去裡間,我有話要問你。”潤璃站了起來,挽住那個全神貫注檢視著葉子的老頭:“走吧走吧!”
“什麼事情,丫頭?”到了裡間,老頭不再是嬉皮笑臉的表情,望著潤璃點點頭:“徒弟,你越發長進了!”
“師傅,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要是那個小男孩身上沒有莽草的葉子,徒弟也會要想很長時間才敢推測下藥啊!很多毒看上去相似,其實都有細微區別,這農家夫婦又怎麼能講得清楚?只不過這孩子命不該絕,身上竟然還有莽草葉子,讓我一眼就看出病因,師傅要是看見莽草葉子,難道還不知道怎麼治?”
“那也是你心細如髮才行啊!”老頭笑得一臉舒暢:“果然是後生可畏!莽草毒性古書上雖早有記載,但草本卻無圖樣,師傅也不得而知了。”
《本草綱目》上有呢。可是,這個時空,李時珍還沒有出生……
“師傅,你認識一個叫南山隱叟的前輩嗎?”
潤璃的話剛出口,就見師傅猛的跳了起來:“誰叫你來問南山隱叟?”
“我堂兄和京城武靖侯世子昨日來我家,他們是來尋找一個叫南山隱叟的名士……”
“隱叟,我難道很隱?我分明每天在大街上走的!”
潤璃瞪大了眼睛——師傅就是南山隱叟?她只知道他姓鍾,當時在靈隱寺的後生結廬而居,由於濟世大師的指點,她拜了他做師傅,可是他竟然就是那個神秘的南山隱叟!
“師傅……你沒有弄錯吧……”潤璃小心翼翼的吞了口唾沫:“你就是那個南山隱叟?”
“十多年前我救了一個大人物,怕被他弄到那個吃人不見骨頭的地方去當醫生,我就告訴他我是隱居之人,結廬杭州南山之畔,不理世間渾濁之事,誰知道他竟然給我取個這樣的名字!徒弟,你說說看,師傅到底隱不隱?”
“不隱,一點也不隱!”潤璃忍著笑看著面前的師傅:“那您要不要我告訴堂兄,說南山隱叟就是您呢?”
“不用不用,丫頭,一點都不用了!”南山隱叟雙手一陣亂搖:“武靖侯世子來找我,肯定是皇上又病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