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陣絞痛，那麼曾經的她呢？每一次都看著自己離開，等待著沒有歸期的自己，他又何曾讓她省過心。

“快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齊天策揉了揉蒹葭的髮絲，緩緩說道。

蒹葭點點頭道：“師父也早些休息！傲雪姐姐，我去休息了，明日再來看你！”

白傲雪點點頭，看著蒹葭輕輕一笑。

復又轉頭看著齊天策，等著齊天策的下文“待你傷勢好的差不多，帶我去看她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食言。”齊天策深深看了白傲雪一眼，認真說道。

白傲雪點點頭，看著齊天策，原本欲要問出口的話，此刻卻哽在喉嚨，不知要從何問起。

她從來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但看著此刻齊天策的模樣，即便是心硬如石的人，都不免會有些動容。

他是攪動整個夙天的傳奇，江湖之上，朝堂之外，有著太多關於他的傳說。

但任何一種傳說，都不及她此刻，見到的齊天策來的真實。

眼眸深處盪漾著的悲傷，微微有些燻紅的眼眶，緊握的拳頭，無一不再訴說著，此刻他的悲傷。

一個人的眼神不會說謊，齊天策的眼神，讓她看出了他的痛苦與無助。

痛苦是因為他失去了他視為信仰的人，無助是因為他一直所堅持的，一瞬間崩塌，讓他無力接受，或者說他根本不想去接受。

“你想問什麼，我知道。”齊天策轉頭看著窗外，淡淡說道。

“其實，年少的時候哪想的了那麼多啊，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的，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已經不是揚州提督的女兒了，和我一樣落魄，但是她在逃亡，逃亡的路上還捎上了我。讓我拜她為師，明明就沒大我幾歲。”

“我本來不願意，可是偶爾總看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一個人蹲在外面的桃樹下，輕輕啜泣。我不敢上前打擾。後來半推半就的，我真的做了她的徒弟，她說江湖險惡，要與我同去同歸，我只當是說說罷了。”

“可是，後來她總纏著我。我去到哪裡都跟著，我嫌煩。讓她走，回去等我。哪知道她真的回去了，彼時鮮衣怒馬，總想著要實現自己的抱負，然後名揚天下。心高氣傲的我何曾想到，這一樁樁事情，一句句話語有多薄情，而我終究傷害了她。”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這般說話了，謝謝你能聽我說這些。不耽擱你休息了。”齊天策淡淡說道，人已走出門外。

聽著齊天策這好似自言自語的話語，白傲雪微微一怔，心中也想到了彼時，兩人都年少時的模樣。

“如若…我沒有告訴你，你還會繼續等下去嗎？”白傲雪看著齊天策，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齊天策一聽白傲雪的話，腳步一頓，隨即再次邁開修長的腿，大步離開。

“等啊…沒有歸期也會一直等。”

清冽的話語中，帶著滿含滄桑的深情。

白傲雪緩緩閉眼，嘴角卻輕輕勾起。

能為一個女子落淚的男人，即便是壞人，卻是也最重情義的壞人。

而齊天策這樣的人，唯一一次落淚，只怕便是為了所愛之人。

就這般靜養了幾日傷，白傲雪也不用蒹葭扶著，自己便能坐起來，這也說明，她的傷勢已經在逐漸恢復。

“咦…師父師父！那裡有個人誒！”蒹葭疑惑的聲音響起，也讓白傲雪有幾分詫異。

這幾日的相處，她也知道了自己在哪裡，這桃花嶺雖然名字好聽，但實則是個恐怖地帶，處處都有危機，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如若不是齊天策去採藥見到她，順手救了她的話，那麼或許她此刻，已經是一縷孤魂了。

按照齊天策所說，這裡常年不會有人進入才對，更何況她們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