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釋畫答應,如飛的潛行開了。
釋畫探頭,見他如影子一般避開官兵,攀上城牆,將那個頭額掛上城門,又自返回。
對他暗暗心折,佩服的五體投地。
弈風返回後,仍帶了他翻梁過簷,最後在躍進一扇開啟著的窗欞。
進屋後,反手關上窗戶。
燭光中,釋畫看清乃是一間洗浴間,屋角大缸中裝清水。
轉身看向弈風,見他正要走出門口,忙要跟上。
弈風轉頭道:“你在這兒洗洗吧,我會給你送衣服來。”
釋畫不知他是何人,但這一刻,莫名的心安。
依言,脫了身上已沾了鮮血的大氅,洗去一頭一身的鮮血。
赤著身,正不知是否該將那被血浸溼的大氅披上時,弈風拿了兩套雪白的衣裳進來,拋了一套給他。
置了另一套在一旁木架上,也不避忌他,自行脫了身上夜行服拋到釋畫脫下的大氅上,舀水沐浴。
釋畫就著燭光,這時才看清他的模樣,驚得半天沒回過神,“弈風?你是弈風?”
這時的弈風已長成翩翩少年,面目俊朗絕美,但眉目間依稀能看出當年幫他打架時的小弈風的模樣。
弈風轉頭朝他笑了笑,“沒想到在這兒見歷,你和以前可是大變了。”
釋畫母親以及母親一家老少,盡數被屠殺,那些官兵見他長得俊美,留了他獻給沈參將,才逃得一死,如也今只剩他一個,大悲之餘,又險遭侮辱。
這時被人救下,而救他之人,卻是這些年來一直無法忘懷的兒時夥伴弈風,如見親人一般眼圉一熱。
弈風看見,揚眉一笑,“大男人,哭什麼,你先去休息,等我出來再敘。”
釋畫只得十一歲,被對方以大男人相稱,突然感到自己是大人了,臉上一紅,抿著唇,含淚笑著應了,穿上捧在手中的那套白衫。
弈風比他大了一歲,身材卻高大不少,這身衣裳穿在身上十分長大,但對他而言,這卻是最好的衣衫,也正因為這,他以後一直穿著白衫。
轉身出去,到了外間,見是一間奢華的大屋,暗暗心驚,不知弈風到底是什麼身份。
忐忑不安間見弈風拿著幹巾,揉著一頭如墨溼發出來,“桌上有茶,有糕點,餓了就自己拿來吃。”
釋畫站著不動,視線追著他欣長的背影,“你……你是什麼人?”
弈風見他不動,走到桌邊,將手中溼巾拋在一邊凳上,翻了茶杯,倒了茶放到一邊座位上,“過來吧。”
釋畫慢慢走到桌邊,直愣愣的看著他,“你是什麼人?”普軍殺了他母親,他恨普軍,而奕風卻在這城中如此奢華的住處,在普國定然非富即貴。
但他又親手殺了普軍的將領。
弈風將桌上糕點推到他面前,“我是誰,你不用問,明日我會逞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家裡還有人嗎?”據他所知屠城足足進行了一整天,這一天,釋畫不可能吃東西。
釋畫搖了搖頭,“全被殺了。”眼露恨意,“我要為我娘報仇。”
弈風皺了皺眉頭,長長撥出口氣,“你怎麼報?”
釋畫愣了愣,帶頭屠城的沈參將已被弈風砍了頭,現在頭額就掛在城門上,明日定然引起燥動。
除他以外,屠城的許許多多官兵,他能一個一個把他們殺光?
他終是年幼,一時間也想不出該怎麼,無力的坐下,低低的哭了。
弈風搖了搖頭,“還是這麼沒出息。”
釋畫一聽,哭聲哽在喉嚨裡,想忍著不再哭出來,抹了淚,“我也不知該怎麼辦,但我真的恨……”
弈風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將茶杯握在手中,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