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思抱著電腦失神。
接著被突如其來的光亮驚醒。
梁裕白已經在她身邊坐下,「怎麼不開燈?」
電腦螢幕扔停在那頁。
梁裕白眼無波瀾,彷彿收到offer的並不是他。
陸相思靠著他肩,「你什麼時候申請的?」
梁裕白想:「很早。」
電腦,被他放在茶几上。
梁裕白看著她抬眸,瞳仁純澈,不含任何雜質,只是單純的抱怨,「怎麼以前都沒聽到你提過這事?」
梁裕白說:「沒確定,就沒說。」
「現在確定了。」
「……嗯。」
陸相思調整了下姿勢,頭埋在他懷裡,語氣仍是平靜的:「什麼時候走?」
梁裕白說:「明年八月。」
陸相思說:「至少還能給你過一個生日。」
太過平靜的反應,讓梁裕白心底不安。
他用手抬起她的頭。
是霧氣遮掩住的眼眶,睫毛輕顫。
「相思。」他指腹停在她下眼瞼位置。
陸相思問:「你要離開我多久?」
梁裕白:「大概一年。」
她轉換了下:「也就是說,我們要異國戀一年。」
梁裕白:「嗯。」
眼裡的淚意翻湧而出,隔著虹膜看清他的臉,寡冷的,漠然的,似乎異國於他而言,不過是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陸相思毫無血色的臉,嘴角輕扯:「你是不是覺得無所謂?」
梁裕白垂下眼。
忽然,猛地把她壓在沙發上。
他脖頸處的青筋迸發,抓著她的手關節泛白,「無所謂嗎?」
陸相思被他嚇得愣了下。
「和你分開一年,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見你,」他眼裡似有一團幽火,隱隱的,帶著令人窒息的壓抑,「但我沒有辦法。」
陸相思顫抖著聲線,「什麼叫,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見我?」
他鬆開抓著她的手,把她抱在懷裡。
「見不到你,和死有什麼差別。」
反過來安慰的人,竟然是陸相思。
她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背,輕聲說:「我們可以每天影片。」
梁裕白:「那不一樣。」
「一樣的。」
「碰不到,摸不著。」
像是水中撈月,最終只是徒勞。
陸相思苦笑:「那怎麼辦,我跟你過去啊?」
梁裕白眉頭皺起,「你願意嗎?」
見他真有這種打算,她連忙說,「我英語很爛的,去了那裡,你要是不在我身邊,我可能都活不下去。」
他的眼神驀然沉了下去:「這樣,不好嗎?」
陸相思怔了怔,「還是算了吧。」
梁裕白靠在她身上,「只要一年。」
她說:「我知道,我等你。」
梁裕白:「嗯。」
她眼皮抬起,掠過他看向窗外。白雪紛繁落下,聖誕節,街頭巷尾鬧哄哄的,霓虹燈帶拉出絢麗光芒。
生日快樂。
可她一點兒都不快樂。
之後的日子平淡無奇,無波無瀾。
眨眼就是畢業季。
六月初。
沒開空調的教室悶熱,陸相思從後門進去,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
梁裕白站在講臺上,不急不緩地回答各種刁鑽問題。
陸相思當然對他說的東西一頭霧水,但是這不重要,因為在她進來之後,她的耳朵就失聰,只有眼睛在工作。
為了答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