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此,慕念馨亦是早已習慣,面不改色地坐在馬車裡,偶爾探頭揮手示意,大多的時間都是閉目養神,自動過濾那些高亢的聲音。
馬車行至土丘坡下,慕念馨走下馬車,沒有讓杏兒繼續跟著,讓她守著馬車,自己一個人向坡上走去。
土丘坡不高,只是一座大約一層樓高的小山坡,因為常年無人打理,山坡上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野草野花,一眼望去,倒有一種山花爛漫的感覺。
不過,慕念馨也有細心地發現,整個山坡都是野草叢生,入腳都困難,可是通往墳墓的小路卻是乾淨整潔,一看就是被人細細清理過,且經常有人行走過的痕跡。
一絲疑惑在心頭升起,慕念馨加快腳步往前走,很快便來到了墳前。
當看到修葺一新的兩個墳頭,以及墳前擺著的祭品和兩束還未枯萎的野花,慕念馨整個人呆若木雞地站著,恍惚不可置信。
從姥姥下葬後至今,她就從未來過這裡,就連京城也還是第一次回來,她早已做好了墳頭被野草掩埋的心裡準備,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的景象。
師兄,你到底要我如何說你呢?這般矛盾你到底累不累啊?一邊處處討好我,對我好,甚至瞞著所有人替我上墳盡孝,一邊又要守護蘇沐齊,不想我傷害他哪怕一點點,你知不知這樣的你,其實更讓我生氣嗎?
你何不乾脆一點?這般樣子,最後只能落個兩邊不討好的下場你知道嗎?
☆、第五十六章 我回來了
呆呆地看著墓碑,慕念馨只覺得雙眼痠澀難忍,所有的往事又齊齊浮上腦海,清晰地猶如昨日剛剛發生一般。
她的孃親,一個極其醜陋的女子,卻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因為那醜陋不過只是一張面具而已,面具之下卻是一張傾城傾國的面孔,別說是男子,哪怕是女子見了也會心動不已。
白天,她會帶上面具,每一個見到她的人,看到的都是一張醜陋到噁心的臉,一到晚上,只有她們母女獨處時,孃親便會取下面具,與她相擁而眠,一大一小兩張相似的臉靠在一起,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那樣的和諧、唯美。
她的容貌幾乎完全遺傳了孃親,從眉毛到眼睛,從臉蛋到鼻子,幾乎都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有嘴唇,孃親的嘴唇似乎比她要稍稍厚一些。
孃親寫得一手好字,經常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手把手地教她認字寫字,溫柔又耐心。
孃親最喜歡抱著她,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煩地喚著她“念馨”,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她的臉頰,輕柔的地為她梳理每一絲頭髮,每一聲呼喚,每一個眼神都傾盡了孃親所有的愛。
那時候,她還不懂事,她只知道她和孃親似乎不受人待見,她們的桂香閣很少有人進來,即使進來的也大都不是好人,因為每一個進來的人都會很兇地罵她和孃親,把她們僅有的吃食摔倒地上,她們喊孃親賤人,喊她孽子,一開始,她並不懂什麼是孽子,什麼是賤人,於是,她一遍遍地問孃親,孃親一開始不回答,被問得急了,便開始掉眼淚,於是,打那以後,她再也沒問過,但是她明白了那肯定是不好的字語,否則孃親不會哭。
每一次有人欺負她們,孃親都會把她緊緊地護在懷裡,雙手捂著她的耳朵,不願那些汙濁不堪的話語聽進她的耳裡。
孃親有一身極高的武功,可是為了生存和更好地保護她,孃親從來不在人前暴露哪怕一絲絲的武功,哪怕被打在身,哪怕被極盡侮辱,也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五歲之前,她從來沒見過爹爹,甚至不知道爹爹為何物,直到有一天一個比她大一點的女孩子跑來跟她說她是個爹爹不要的孩子,她才知道原來每個孩子除了孃親外還有爹爹的,只是她依舊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