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只要上了車,沒有不怕交警的。這個司機連忙陪著笑臉說:“我這就開快。”說著就換擋加大油門,一溜煙的絕塵而去。連樂隊的一支小號掉到車下也不管。
交警向後面的大貨車走,大貨車不等交警說話,也是換擋加大油門緊跟輕卡而去。兩車過後,地下留著一支被壓得扁扁的小號在太陽底下發著澄黃的光芒。
全市這麼多的考生,牽動著多少家長的心?人們熱烈為交警鼓掌,稱讚他英明神武執法果斷。散落一地的紙錢很快被熱心的群眾打掃乾淨。
董昊拐了一下張秋生,說:“這個死者家屬也倒黴,連個大巴都租不著。全市的大巴、中巴都被你包走了吧?呵呵——”
哪有,是各個學校包的好不好?再說了,我哪知道他們家今天要出殯?否則,怎麼著也要給他們家留一輛。
董昊與藍四清不與張秋生狡辯,都張著大嘴呵呵地笑。這種怪事也只有張秋生做得出來。
考生車隊終於來了。第一個經過的是二中。最前面的是腰鼓隊,清一水的紅色無袖衫,紅色的燈籠褲,腰間別著鼓。走近一看,清一水的中年婦女,排成四路縱隊,一邊敲鑼打鼓一邊行進。一邊行進,還一邊做著各種姿式。整個腰鼓隊在一面與澡盆差不多大的銅鑔的指揮下,或正敲或反敲,或下蹲或扭腰,或蹦或跳,或向前或轉圈,走三步退兩步,步調整齊煞是好看。
胡斌媽走在最前面,領導著身後的四路縱隊。不管怎樣,胡斌媽長得還可以,全隊中也算她最年輕,因而被推舉為領隊。胡斌媽做著各種動作,比她上班要認真多了。她聽從大鑔子指揮,全隊跟著她做動作。
胡斌媽原來是跳交誼舞的。老胡經常跑舞場操蛋。漸漸地那些中老年男人不敢找她跳,誰都怕打不是?於是胡斌媽改打腰鼓。
老胡在這方面做出了妥協。他知道不能將老婆逼急。主要原因還是打腰鼓的全是中年婦女,一個老頭都沒有,老胡肚子裡醋勁要好一點。
跟在腰鼓隊後面的是軍樂隊。長褲子長褂子的制服穿著,比起腰鼓隊要受罪得多。張秋生就奇怪,腰鼓隊的大銅鑔一點沒影響軍樂隊。軍樂隊的十幾面小軍鼓也沒影響腰鼓隊。
嘈雜的另一種說法叫熱鬧。熱鬧的另一種說法叫喜慶。喜慶的另一種說法叫吉祥。不在乎軍鼓與腰鼓相互幹不幹擾,要的就是干擾出來的嘈雜。
董昊又拐拐張秋生,說:“那頂在最前面的女人真性---感吔!面板白,身材也惹火。這姿式,這身段,嘖嘖——”
張秋生順著董昊的手指一看,是胡斌媽。燙成大波浪的頭髮用一塊白底紫色碎花的手帕紮在腦後,穿一身大紅的褲褂,正在認真賣力地打腰鼓。
第八百二十二章 愛是什麼?
張秋生在耳朵上做了個遮蔽,不想聽兩個女生的說話。如果可能,他願意永遠遮蔽下去。耳力太好是,是那啥,找虐,自我找虐。
其實吧,那個吧,也沒啥。人呢,活在這世上,哪能不被人罵?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說。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是了。
再說了,男子漢成天糾結自己長相,太也沒出息。大不了以後不泡妞就是,自我斷種絕代,不給民族添麻煩。
林玲嘛。明知她有自己的丈夫,是個高富帥,完全配得上她。這樣很好,除了祝福,張秋生你就別痴心妄想,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張秋生揉揉有點酸的鼻子,再次晃動腦袋,又長長出了一口氣。以後就與李滿屯、孫不武他們學吧,做點工程,泡妞只當遊戲。而愛情,那就再見了。
今生本就不折騰自己的張秋生終於想開了,心情慢慢平靜。兩耳被遮蔽,安安靜靜看了三節課的書,直到被一個粉筆頭砸醒。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