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武說:“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想去莫斯科。聽說莫斯科很美。聽說莫斯科現在很熱鬧,人民群眾天天在遊行示威。這樣的熱鬧咱爺們有機會都不去湊一下,心裡別的慌。還有,聽說莫斯科美女如雲,難道你不想去看看?老張在這兒一下泡倆妞,把我們那一份都泡沒了。就不興咱爺們去莫斯科也泡她一個兩個?”
“就你?還泡妞?”宋念仁毫不客氣的說:“就你那洋脛浜的英語,你說的話莫斯科美女能聽懂?語言不通,能泡上妞?我勸你回去還是好好練練口語,下次有機會再泡吧。”
孫不武被宋念仁說的一點脾氣沒有,這確實是他的短板。英語考試還行,會話能力就差了點。平時他還可以說李滿屯會話能力也差,並且以此來安慰自己。可要說泡洋妞,這個藉口就不行了,李滿屯可沒說他要泡洋妞。
孫不武訕訕地說:“我這不是一邊泡美女,一邊練口語嗎?有動力才有幹勁,這是誰說的來著?再者說了,人家公款旅遊都牛逼的不行,咱公款旅遊還兼泡妞,怎麼著也是牛逼中的戰鬥機了吧?”這時“手機中的戰鬥機”那句廣告詞還沒出來,這都張秋生帶給他們的怪話。
等孫不武回頭拿錢,再趕到場時,酒會已接近尾聲。
張秋生接過孫不武遞過來的美元說:“這酒會真沒意思,連桌子都沒有,大家都站著四處遊蕩。還沒什麼下酒菜,酒又難喝之極。唉,蘇聯人真的不會享受生活。”
宋念仁罵道:“靠,你個土包子。”罵完後又感慨地說:“全世界的酒會都這樣。哪像咱中國,大圓桌坐上十幾二十人,開上幾十桌,再放上十萬響的鞭炮。然後相互拼酒,划拳行令,起鬨架秧子,那才叫熱鬧。”
孫不武環顧著這酒會大廳。俄羅斯民族做什麼東西都大,這個酒會大廳光層高就可以做兩層樓。面積不知是多少,孫不武沒有評估面積的經驗,但擺四五十桌酒席是綽綽有餘。現在卻只有百十來人參加這個酒會,其中還有二十來人是中國方面的。
看著孫不武喝了一口伏特加後,那呲牙咧嘴的樣子,張秋生覺得好笑。走過去對孫不武說:“老孫啦,參加這種酒會,手裡拿一杯酒只是做做樣子,不是像國內那樣酒到杯乾的。這杯酒你可以從開始到結束,一直就這樣端著。有人找你乾杯,你可以舉起杯子象徵xìng的意思一下。沒人說你不把這杯酒喝乾了就是瞧不起他。”
孫不武舌頭有點發麻,嚥了一口口水說:“多喝點酒沒事,就是沒下酒菜難受。”
張秋生指了指靠牆的一排長桌:“那邊有糕點,還有一些我也不知道的東西。”
這樣的酒會乏善可陳,張秋生偷偷看了下破勞力士手錶,才兩點來鍾。賓主正在發表熱情洋溢的演說,大力宣傳中蘇人民的友誼牢不可破萬古長青。張秋生聽了有點傷感,蘇聯馬上就要解體了。張秋生對歷史細節不太瞭解,只知道是在九一年底。
臨近酒會結束時,娜塔莎與娜婭也來了。知道張秋生今天就要回國,她們下午請了假給他送行。
張秋生心裡苦笑,我是偷渡客,送什麼行啊。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我鑽進飛機貨倉?沒辦法,也只有假模假式的到火車站,買了兩張去伊爾庫茨克的車票。
兩個女孩有許多話要與張秋生說,比如要他經常來玩啊。她們想去中國要他當導遊啊,中國的長城、長江、泰山、崑崙山都怎樣的景sè啊等等。當然也有一點,一點點,一小點點的那個。可是,在站臺上,火車進站了,張秋生馬上就要上車了,她們竟然想不起來要先說什麼,她們哪個先說。
張秋生向來沒有與女孩打交道的經驗,一時半會也找不出話來說。三個人就這麼站著,你看著我,我看著我。
宋念仁看著奇怪,問道:“他們怎麼都不說話,就這麼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