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如今只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回憶,卻沒想到自己真正成了最可笑的那一個。 我笑了,笑的眼淚都掉了下來,我緊咬著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 :“原來……原來所有人都知道……我到底是誰都瞞不住。”
“談水,你別這樣……”他過來拉我,我搖晃著後退了一步,感到頭疼的厲害,可他的聲音還在耳邊,他說:“談水,你別這樣,你這個樣子比用刀子劃在我身上更難受。”
可是,我想告訴他,我此刻的感覺絕對不會比刀子劃更好受。我直覺地想離開他的眼前,於是猛然轉身開啟門,外面竟站了手足無措的張嫂,看到我開門似乎嚇了一跳,隨即小聲地說:“談小姐,下面有你的電話。”
我忽然心裡一陣害怕,彷彿猜到了什麼,卻又萬分希望自己猜不到什麼,身子竟有些微微的顫抖。張嫂輕輕地叫了我一聲,我驚了一下,隨即提起腳步跑了下去。惶惶忽忽地從三樓到一樓,我從來也沒覺得樓梯竟會這麼難走,最後幾節時差點踏了個空摔在地上,幸好被隨後跟來的張嫂扶住了身子。
我顫著手提了話筒,剛“喂”了一聲,那邊傳來細微的哭聲,說話也斷斷續續的。我最害怕的事情到底是發生了,我把手指放在嘴邊咬著不讓自己哭出聲,洛洛說:“水水,你……你快回……回來吧。”
我迅速地用手捂了話筒,鎮定了片刻才拿開,然後極平靜地說: “恩,我就回家,你讓……讓爸爸一定要等我,你告訴他,我很快就回家了。”
洛洛說:“水水,我們都會等你的。”
我“啪”的一聲掛了電話,整個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我搖晃了一下想往回走,腳下卻是一片綿軟,眼前的光線也越來越模糊了,在倒下之前我隱約看到有人朝我飛奔過來,耳邊聽到那人在不停的叫著我的名字,意識逐漸流失間我感到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整個抱了起來,最後從我嘴裡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我竟怎麼也聽不見了……
我又做了那樣的一個夢,夢裡是一片的漆黑,年幼的我站在那條幽暗而狹長的小巷口,小小的手裡抱了一瓶給爸爸過消夜的啤酒。
我正舉步往前,忽然聽到巷子裡傳來一聲聲顫抖的叫喚聲,“別過來,別過來……”我也是嚇到了,第一感覺是歹徒作案,聽聲音來分辨受害者應該是個小男生。我膽子一向大,仔細一看才發現整整一條巷子竟找不出第三個人,只有一個估摸和我差不多年齡的男孩子抱膝蜷縮在角落。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我的聲音清晰地響起:“你不回家嗎?”
他緩緩抬起了頭,一雙眼睛幽亮有如子夜,他說:“我……怕黑。”
“哦,”我說,就像聽到了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然後沒有猶豫地向他伸出手:“那我和你一起走,好嗎?”
小男生沒有動,仍舊仰著頭凝視著我,我說:“我也怕黑,所以我們結伴吧。”
他的回答出人意料,他說:“保護女生是男生的責任,你跟著我吧。”他沒有來拉我伸向他的手,而是握了我手中啤酒瓶的另一端,我說:“這是幹什麼?”他說:“男女有別。”
我笑了,在那樣寂靜的小巷裡笑的咯咯的響,他倒不好意思起來,拉著啤酒瓶催促我快走。
我們就那樣相伴著走過了那一段幽深的小路,他的家就在巷子另一頭,我知道那是大人所說的富人區,一條小巷似乎就把我們困死了,我從來不曾走向盡頭,就更不曾拐彎去看過那邊的世界,富人的車子開不進來,他們只會在外面繞一個大圈回到他們的世界。
我們站在高高的鐵門外道別,他說:“你還要往回走嗎?”
我笑著撒謊:“不,我家在前面。”
我轉身欲走,身後的男聲卻又急急的叫住了我,“喂,淡水,明天……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