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抿了一口茶,慕紫蘇彷彿閒聊一般,“我知道你對在天女湖上跳舞的熙慶公主念念不忘。”
寒刃嚇得立刻跪下,“殿下!勿……勿拿屬下說笑……”
慕紫蘇忍俊不禁,“你七歲跟著我一同習武,人是長大了,小孩心性卻半分未變。少年慕艾,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熙慶公主貌美如花,仰慕她的豈止你一個。”
“等你積攢了軍功,封王封候,也未嘗沒有機會與她親近。只是……”他忽然斂了笑容,“如今朝中看似平靜,實則亂流四起,我且身不由已,更何況你。熙慶公主……不過是顆棋子,我只是怕,有朝一日她會傷你心。”
“殿下……屬下並未……”寒刃一張俊臉時紅時白,重重磕頭,“求殿下饒恕屬下犯下重罪,竟敢斗膽思慕公主……”
“何罪之有?”慕紫蘇將他扶起,“你隨我十一年,親如手足,我豈會因一個女人而斷了同袍之誼。更何況熙慶並非我心儀之人。”他輕輕閉上眼睛,冰冷的道,“欲成霸業者,怎可耽於兒女情長,卿卿我我之事只會令人不思進取。我慕紫蘇的心中,只有國事,未達目的之前,心中絕不會給任何女人留一絲方寸之地。”
寒刃秀麗的眼睛閃過一道明亮光澤,斬釘截鐵回答,“寒刃誓死追隨殿下,縱然粉身碎骨,也絕不言惜。”
紅影踏波輕落於亭中,“殿下,屬下有重要事稟報。”霞衣的笑靨變得嚴肅,從袖中取出一封白函呈上。“昨日太子舍人張太常,來我教坊晚桃館尋歡作樂,醉後從他身上搜函一封,為免打草驚蛇,歌伎盈雪抄下後,又將書函物歸原位。”
慕紫蘇伸手接過白函拆開,臉上的笑顏迅速消失。“這是張太常代為起草,寫給太子長史的草函。太子殿下去年就按捺不住,如今果然開始行動了。”
他黑眸如電,“我早知太子府中私養大批殺手,但並無幾個武功高強之人,卻不知他居然私下勾結南疆黑巫族,並派遣殺手學習巫蠱異術。”
“勾結南疆?巫蠱之術?”寒刃與霞衣同時驚呼,這隨便哪一項都是誅九族的謀逆大罪。
慕紫蘇閉眸沉思,“父皇年事已高,太子、四皇子與我在朝中已成三足鼎立之勢,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慎,不是他們死,便是我命喪。他此番奉命前往借出使為名前往南疆,四皇子的耳目遍佈朝野,必定有所覺察,一定派出密探相隨。”
“此事至關重要,霞衣!放出本王染抱恙,閉門免客的訊息;織雲!你留府中坐鎮;寒刃!隨我一道,即刻起程趕赴南疆!!!”
又要去南州大陸,他腦中忽然跳出醜陋的阿青的影子,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這三年中總是想到她,每每想到與她在一起的時刻,心中便無限輕鬆,似乎任何煩惱都拋得乾乾淨淨。
“阿青……我還會見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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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雲之南,明珠璀燦,風花雪月,蝶舞翩躚。
藍天白雲下,嫣紅的杜鵑開滿山野,宛若鋪到天邊的錦緞,湖水如鏡,映著這一切美景。
安靜的湖面漂著一條小木船,上面站著個纖纖少女,她身穿南疆特色的扎染布裙,藍底上撒著朵朵馬纓花,頭戴一頂精美銀冠,正將手中捧起的湖水灑向水面。“祥睿湖神,請賜南疆子民魚米滿倉!”
撒向空中的水珠帶著點點金光,叮叮咚咚落入湖中。
天邊豔紅的火燒雲倒映在湖畔,將十來艘漁船籠上一層溫情脈脈的紅紗,漁民收網拉繩,沉甸甸的網中無數肥美魚兒跳躍歡騰,湖岸邊焦急等待著的人群驀的爆發出陣陣歡呼。
“好多大魚自動入網!!”
“感謝湖神,感謝墨巫祝!”
遠遠的一黑一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