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都帶了哭腔,陸靖言終究不忍心,看著她紅彤彤的眼,把她放在了地上。
等一站穩,雪音抬腳就踢了上去!
她不知道為何這個人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自己!
明明兩人都已經和離了,他還是這樣說抱她便抱她。
上次硬是把她帶回去宣平侯府,還要抱著她睡覺,這一次,更是擅自抱著她往外走。
甚至著人把齊遊安排留下的人都給抓了,塞住了那些人的嘴。
他就這般囂張!因此雪音這一腳使足了力氣!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正好踢到了陸靖言的那處,他幾乎疼得立即彎腰下去,臉色大變,聲音都怪了:「齊雪音!你做什麼!」
他從未被人傷過那裡,只覺得疼得鑽心!
雪音也未曾想過會這樣,她只是心裡氣得厲害,也沒有想過廢了他,何況她哪裡有那個本事廢了他?
她臉色煞白地看他疼得顫抖的樣子,正不知道如何辦呢,齊遊帶人回來了,一見著她立即抓住她手往外走:「山賊來了!走!」
那一夜很是驚險,雪音被齊遊護著騎在馬上狂奔幾十里,這才逃脫了山賊的襲擊。
他們人手基本都留在了揚州城,哪裡對抗得了那麼大規模的山賊?
可陸靖言因為被踢了那一腳,沒能走得掉,被迫與山賊打了一場,最後以少敵眾,竟也打了個勝仗。
這一年的十一月,齊遊帶著雪音和翠鶯輾轉到了京城。
而這個時候的京城大雪紛飛,蜀王與宣平侯徹底攻入京城,皇上薨逝,太子無能,五皇子竟然直接下跪請求蜀王饒命。
蜀王順利登基,一時間江山未曾改姓,卻也是換了個天子。
朝廷大亂,需要清頓整肅,宣平侯府一夜之間回歸榮耀,甚至比從前都更盛幾分。
陸靖言回京那日,第一時間讓人去打探了尚書齊大人家裡的境況,可誰知道竟然什麼都打探不出。
齊家宛如一隻密閉的籠子,打聽不出來任何關於雪音的訊息。
十一月底,雪音跟著齊游到了京城,悄悄地回了尚書府。
主母院子裡,梅氏躺在床上,已經好幾日滴米未進。
她認定齊遊是騙自己,囡囡根本早已不在這個世上,她也沒有什麼活下去的念頭了,一心求死。
一大家子都忍不住抹淚,直到齊遊帶著雪音匆匆地進了屋子。
所有人都回頭,瞧見那穿著素淨的明艷少女時,都是一怔!
這年輕女孩兒為何與榻上的梅氏長得那般相像?
莫要說旁人,就是雪音自己都無比地詫異!
她被齊遊牽著走上去,齊大人在旁邊震驚地看著她,簡直像是看到自己夫人年輕時候的樣子!
齊遊拉著雪音的手,輕輕地放到他孃的手裡,聲音又悲又喜:「娘,我把妹妹帶回來了。」
雪音瞧著那隻軟軟白白的手,看著榻上美貌卻緊閉雙眼的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她有娘,這便是生了她,思念了她,為她而病的親娘啊!
兩行淚爬下她的臉頰,雪音握住她的手,輕聲喊道:「娘!」
因著這兩人極其相似的面孔,一屋子人幾乎都沒有人敢懷疑雪音身份的真假,俱屏住呼吸安靜地看著梅氏。
而梅氏昏睡之中,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竟然有一道清甜嬌柔的聲音在喊她。
「娘……」
她從未聽到過有哪個女孩兒這樣喚自己啊,梅氏流下熱淚,拼命地想抓緊那個人,卻怎麼都睜不開眼。
是囡囡嗎?是她的囡囡嗎?
她氣息微弱,指甲都掐到了雪音的面板,唇間是極低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