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這麼說,大家就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姚翠芬道:「這離得有點遠,看著是眼熟。可能是誰家走親戚吧。」
畢竟這初幾的頭幾天,都往親戚家走動。
陳友力是木匠,眼睛更銳利些,「那不是李家那個知青女婿嗎?」
「誰?」姚翠芬一下沒想起來,不解地看自家男人。
「還別說真是,」陳友福也認出來了。
陳友力給媳婦解釋,「就是李滿田家那個姓萬的知青女婿,年前不是扔下李家閨女和兒子回城了嗎?這又回來了,是不是來接人的,要真是,那李家可不用再愁了。」
安寶一聽,就想起來,那天在村裡被人圍著欺負的小男孩,是他的父親回來接他了嗎?
她抬眼去看,見遠遠地一個個頭約莫一米七五,穿著乾淨利整的男人往村裡走來,手上還拎著一個大包,看去的方向是村東頭,那邊正是李家族人居住的範圍。
這會兒,不光陳家這邊看見那男人,村裡出來閒聊的人也看見了,不少人就認出來,「這不是李家那知青女婿嗎?這是回來接人了?」
「聽說只能落一個人的戶口,我看說不定只來接孩子。」
「那咋能行,那李家閨女咋辦?」
「那沒辦法,聽說就是這麼規定的。」
「也不一定,說不定人家有本事,將娘兩個都帶走去城裡,走,我們過去看看。」
不幹農活的村民,就喜歡聚堆閒聊,也愛湊熱鬧好事,有跟李滿田家關係近的村民就直接去跟那萬知青打招呼,跟著人去了李家。
陳家人跟他們住的不在一個方向,沒去湊熱鬧,不過,安寶看見陳文桃拽著三哥和四哥往東頭跑了。
她嘴角揚了下,二姐還挺愛湊熱鬧呢,然後又落寞起來。
要是修彥哥也在,說不定她也會拉著他過去看看,畢竟當時是他們一起看見萬小輝被人欺負,也希望像他哭著說的,他父親會來接他和他娘。
「爹,你什麼時候去公社?給我買信封信紙吧,」安寶跟陳友福說,「我要給修彥哥寫信。」
陳友福也怕小閨女因為寧修彥回京難過,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
回到家裡,安寶不想讓家人擔心,可還是有些提不起精神,才分開就開始想寧修彥,或許是習慣了他在自己身邊。
看著小閨女落寞的樣子,苗春花跟苗雲英道:「要不讓安寶出去玩會兒,玩起來就忘了。」
苗雲英搖搖頭,「算了,讓安寶自己靜靜,這時候就算讓她出來玩,她也玩不開心。」
苗春花嘆了口氣,心疼地看了看小閨女。
過了一會兒,苗雲英走過去,攬著她的肩,「安寶,別憋著,想哭就哭吧,奶陪著你。」
苗雲英覺得,其實讓小孫女哭一場說不定就好了。她覺出來那會兒在外面,這孩子是忍住了沒哭出來,這樣憋在心裡更不好受。
「哭了之後心裡就舒坦了。」
被苗雲英寬厚的手掌拍著背,安寶的眼淚又流了出來,越流越多,最後真的嚎啕大哭起來。
苗春花怕嚇著陳文傑,就把他領到西屋裡讓陳友福看著,她去給閨女倒了喝的水,又端了盆溫水過去好讓她等會兒洗洗臉。
不知是不是讓苗雲英說對了,安寶哭完覺得心裡真的沒那麼難受,心底的沉重感也沒有了,雖然眼睛哭的紅腫不大好看。
過了沒多久,院子裡傳來陳文桃幾個歡快的聲音,「萬小輝的爹真是來接他跟他娘了。」
安寶聞言,不由露出個笑容。
等第二天萬知青帶著媳婦和兒子離開青陽屯的時候,安寶跟著陳文桃出去看熱鬧。
萬小輝一臉幸福笑容地被萬知青抱在懷裡,身邊跟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