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發聲之後,以其為首的龍家子弟與龍家擁護者瞬間紛紛出列,冷冷地看向上首,竟齊聲道:“請海冥王陛下摘下面具!”
此言一出,西狄眾臣們瞬間臉色一變。
這是在質疑殿上之人根本就不是海冥王,而是冒牌的麼?
若是如此,這登基者豈非就是篡國者!
西涼茉在百里青身邊冷眼看著,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卻沒有作聲。
而百里青站了片刻之後,才在讓人窒息的寂靜之中慢慢地優雅地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透過面具看向站在其下的龍家眾人。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眸光之深不可測與冰冷,還有那一身陰霾冰冷又詭譎龐大的氣場,彷彿暗夜之中瞬間悄無聲息湧起的巨大漩渦,要將所有膽敢冒犯的人瞬間拖進最冰冷的死亡之海,又似在他轉身的霎那,空間幾乎都扭曲,朝霞初升之時,卻似讓人看見他身後扭曲蔓延開冰冷幽深,枯骨遍地,血海無邊的九幽煉獄。
讓龍震海等人瞬即一僵,見慣了殺戮生死的一代武將大租家主,甚至忍不住倒退了半步。
百里青幽冷冰涼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閃過譏誚,隨後漫不經心地道:“朕素不喜他人之目光,若是朕不願意脫下這面具呢,爾等又待如何!”
龍震海自然是看到他輕慢的目光,心中惱恨自己竟然會露怯,隨後想到自己的安排,便冷笑一聲:“龍家世代得幸服侍皇族,怎麼能見著西狄宗祠基業,萬里江山海域落在外姓他人手上,若是你不敢取下面具,自然就是假冒之人,覬覦皇位的惡徒,龍家為皇族護持者,自然當即刻斬殺之!”
西涼茉在一邊聽著,微微挑眉,心中暗自冷嗤,這龍家的老頭倒不是個蠢物的,沒有如其它人想象一般在百里赫雲的遺詔上做文章,而是抓住百里蒼冥和百里青的容貌迥異之處做文章。
遺詔尚且有爭議,那麼容貌呢?
百里青自打那日宮變之後,便再也不願意戴上百里蒼冥的面具,只道是醜,雖然他戴著黃金面具出現在人前,但是龍家在西狄勢力極大,宮中自是少不了眼線的。
所以今日龍震海敢這般發難,她倒是並不奇怪。
只是……
她輕笑了一下,手扶在長劍之上,靜靜地看著愈發凝重的氣氛。
而更多的西狄朝臣們都在惴惴不安,驚疑不定地看著雙方。
百里青頓了頓,似笑非笑地道:“定海公果然是忠心耿耿,龍家更是忠心為國呢,若是朕不願意呢,你們就要以下犯上麼?”
龍震海見他推三阻四,心中微定,只暗自冷笑,覺得百里青是心虛,他忽然一拱手,厲聲道:“那就怪不得龍家要行使那扶住皇室,匡扶正統之職責了。”
百里青輕嗤了一聲,聲音冰涼又幽遠:“是麼,只是不知道震海公要怎麼強行讓朕摘下面具,逼宮麼?”
他聲音涼薄,如清晨最冰冷的海風掠過。
而隨著他聲音最後一個字落下,瞬間所有的黑衣甲士瞬間掠起了手中長刀。
金戈交鳴之聲瞬間響徹了整個宮室,讓人毛骨悚然。
文臣們不免瞬間手腳發軟,而就是武將們在進入宮殿的時候,都按照律例上繳了自己的刀劍,此刻也只渾身緊張地四處打量,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龍震海為首的龍家子弟們雖然身上沒有武器,但是卻似乎在面對這些刀劍之時,沒有人表現出畏懼之色,而是冷眼相看,面容上都是不屈之色。
西涼茉心中倒是淡淡地讚了一聲,倒是不愧是龍家子弟呢。
而此時,龍震海卻神色冰冷肅穆地看向百里青:“怎麼,您若是海冥王又何懼摘下面具,您若不是海冥王,便以為憑藉這些武力就能讓我西狄臣工們屈服麼,您別忘了,龍家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