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滿臉的濃妝都洗盡了,素顏嫻靜,青黛柔弱。而窗外則是滿滿一地的青竹,還有梨花。
她開啟窗,放任春風在她身上吹來吹去,放任梨花打著她的臉。
低泣良久,她方試探著走了過來。
象看不見了似的,踉踉蹌蹌,搖搖晃晃,她就這樣毫無目標地走著、走著。
以至於直愣愣地與他相撞了,跌倒在地,最後被柳夢原攙了起來。
她拼命搖晃、掙扎,終於因為用力過猛而跌倒在他懷裡。
終於安靜了下來。
他定定地看著她。只見她雙唇蒼白,全身哆嗦,那朵飄落的梨花被雨打散了,此刻還沾在她臉上。
他愣了!
眼裡盡是她明媚乾淨的雙眸,蒼白無血的雙唇。
他腦子裡“嗡”地一聲,吻了過去!
“停!”,她一把掐了過來,“夠了,想幹嘛?”
他看了下來,剛才那悽弱悽苦的臉孔早已經不見了,面前出現的仍然是他平時所見的那個妮可,金髮閃閃,目光灼灼。表情略帶嚴肅;又帶有一點刁蠻。
“幹你剛才在乾的事情呀……”柳夢原嘴裡含糊不清,“繼續呀,為什麼不繼續美好的事物呢?”
妮可瞪他一眼,說,“你覺得這一個吻怎麼樣?”
柳夢原頂了回去,“不怎麼樣?”
妮可,“為什麼不怎麼樣?”
柳夢原臉上還有笑意,“說好了你吻我的,但你沒有去做。”
妮可虎著臉,說,“你還好意思說……”
柳夢原正神色,乾咳一聲,裝模作樣地說,“說實話,吻得不錯。”
妮可說,“哦……”
柳夢原整了整衣角,目光收了回來,說,“第一、人物塑造得不錯。你為這個吻而特別塑造了一個人物,一個柔弱無比的女人,雙目失明,美麗無雙,在一個痛苦不堪的日子與某個男人相遇了,她與這個男人情意慚生,心意相通,他們之間能相吻相愛,是可想而知的了。”
妮可說,“嗯,性間諜最重要的,就是要重新塑造自己。”
“嗯”柳夢原點了點頭,說,“第二,場景選擇不錯,寂園深庭、竹嘯花影、悽風苦雨,再與這個寂寞女子相結合,能最大限度地勾起男人的憐愛之情,而致釋放出對這個女子的感情。”
妮可說,“場景我並沒有刻意去選擇,一切順其自然。”
柳夢原頓了頓,又接著說,“第三、道具選擇不錯,春雨打新枝,犁花當空舞,梨花本就嬌弱,雨打梨花則更添怯羞,小林寒風,梨花帶雨,恰恰與這個寂寞女子的氣質相吻合,非常自然。”
妮可說,“作為你的前老師,你需要不需要我的總結?”
柳夢原說,“請總結……”
妮可說,“其實我們對異性的求愛行為……”
柳夢原說,“這不就是構引嗎?”
“好,我們就叫它構引吧。”妮可停了一停,“我想說的是,構引是一門藝術,而最好的構引別人的方法,是讓對方來構引你……”
柳夢原哈哈大笑,“所以你讓我來吻你,而不是直接來吻我。”
妮可說,“對,你知道某個叫地球的星球,曾經有一個藝術家說過這樣一句話,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男女在陷入情網之後,你與我就分不開了,愛人就是另一個自己,真正的情愛,是透過他人來實現自己。作為女性,同樣可以透過男方來實現自己的愛意……”
柳夢原哈哈大笑,“少來……你準備下一個吻,請看大螢幕。”
說完,他雙手一拍,屋內大螢幕又顯現了。
“付雲水,男,31歲,西楚青年影評家、樂評家、飲食文化研究者、性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