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敲響時。是什麼樣的動力支援著它,讓它能夠忍耐七年無邊的黑暗呢?厚積薄發只為了這一夏的燦爛?
它不會怨嗎?不會為自己感到不值嗎?或者,生命的美麗,已讓它不顧一切了?抑或……有一個前世浪漫的約定?而那瘋狂的蟬鳴則是未能見到伴侶的絕望?
……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綺麗的幻想,拿起話筒,是可人的聲音。
“下午我們去游泳吧!暑假都沒好好玩過呢!怎樣?”
游泳,倒是我唯一比較在行的體育運動。我喜歡水,不過不喜歡陽光,所以從來沒去過室外游泳池。
“好吧,那我們到區體育館去?”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怪癖,總是遷就我,選擇室內游泳池。
“別去那邊,上次去的時候我把錢包都丟了!今天我們去南開!”可人忿忿的說著,事隔一個多月了,仍然耿耿於懷。
雖然我能理解,但是,去南開……
為什麼全區只有兩個室內游泳池呢?
“那……好吧。下午兩點,在體育館前面等你。”
暑期的校園空蕩蕩的,加上烈日當頭,更不可能看到一絲人影。
看看錶,已經兩點過五分了。很顯然這個貝可人缺乏有關守時的教育。實在有些受不了那樣毒辣的太陽,我轉過身,走進了體育館。
涼悠悠的水氣撲面而來,頓時令我清爽了許多。水池裡有不少孩子,嘻嘻哈哈的打著水仗,稚嫩的小臉滿是快樂的笑容。連我這個旁觀者,都被那歡快的氣氛感染了。
曾經我們也是這樣的單純啊,一點小小的滿足,就足以度過幸福的一天。
無意識的轉過目光,細細打量著這個我離開以後才建成的體育館。
但,一股強烈的存在感讓我望向了水池的右側。果然應了那句“冤家路窄”嗎?我嘆了口氣,認命的低下頭。這是人家的地盤,來的時候就有些悲哀的預感了,不是嗎?
“你怎麼在這裡?”什麼時候寧軒也變得這樣傻了?我穿著拖鞋,擰著包,站在游泳池前面,是來吹風的嗎?
他大概也覺察出了失言,悶悶的別過頭。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手裡拿著一個簸箕,而他身邊的同學則扛著一個掃帚。哦,明天就要開學了,倒黴的班委提前到校做清潔吧。
沉默得有些尷尬了,老同學見面沒必要弄得這樣僵吧。注意到他身邊同學露出曖昧的笑容,我更慌了。
咬咬嘴唇,努力擠出一句話:“現在幾點了?”
寧軒淡淡的掃了我一眼,抿著嘴,不置一詞。不知為何,我竟然感受到一絲怒氣。怔怔的回望,我有些無措,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倒是他身邊的同學湊過腦袋,好心的提醒我:“同學,你左手帶的是手鍊嗎?好別緻!”
……
是了,眼前這個揶揄的笑容與一年前如出一轍。我還記得當時低頭看見手錶時的窘迫,顧不得形象,禮貌,掉頭就跑。現在想來,怕是被狠狠的嘲笑了一番吧。
“幸會,以後就是校友了。”我冷冷的開口,禮數盡到以後可以放我自由了吧。趙逸風,是吧,以後隔百米遠看見你就得躲開。
“你的名字我早就爛熟於心了。”他笑得更加刺眼了,“我是寧軒最好的朋友哦。這樣說吧,我家住在盛石,一個叫黑山谷的風景區。”
嘭——心猛的一顫。我惱怒的站起身,動作太快,以至於呼吸都有些急促。
趙逸風,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討厭。
大學的校園很大,足夠我消磨吃過晚飯到上晚自習之前的時間了。不知道為什麼,寢室的同學似乎都不大喜歡我,平日裡的對話都是冷冷淡淡的。於是我就鮮少待在寢室,常常一個人坐在操場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