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出去,獨留她一個人在內室,我想她應該會需要時間好好的想一想。
我給段御風打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他那邊的背景很嘈雜,似乎是引擎的轟鳴聲。
“段先生,邵雲回來了,不過我想她現在應該不會願意見到你,我只是打電話跟你說一聲她一切安好,你無需太過掛心。”
掛了電話,我拿起吧檯邊的賬本繼續對賬,明天是月底了,老闆會過來檢察一下經營情況。
隔了大約兩個小時,我看了下表,都快接近11點了,我準備收工打烊,卻見到段御風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一個小時前已經讓邵雲先回去休息了,見到他趕緊開口:“邵雲先走了。”
“我知道。”他淡淡的回答我。
“你知道?那你怎麼還來這裡!“不過後面一句話我說在了心裡。
他揚了揚手裡的袋子,依稀可以看出是幾罐啤酒:“有沒有興趣一起喝幾杯?”
我愣了一下,也許是因為對他的遭遇深表同情,也許是因為在這個異國他鄉遇見祖國同胞實屬不易,我朝著他點了點頭,然後告訴他:“不過你要等我一下,我要先把店門關了。”
他開著摩托車載我到了一個小河邊,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夜晚的風吹在臉上很是舒服。
“她還好吧?”喝了幾口啤酒之後他出聲問我。
“你指什麼?”
“全部。”
我沒有回答他,喝了幾口酒之後問他:“你還愛她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低低的笑出聲來,那表情極盡嘲諷。
“我們每一個人都會犯錯,都會有錯誤的選擇,如果你還愛她的話那麼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帶她離開呢,你明明知道她過著怎樣的生活怎麼還能問出她好不好的話呢!”
他站起身來,把喝完的啤酒瓶用力的砸了出去,似乎在發洩著什麼。
“她都告訴你了?”
“恩。”
“你大概以為我很可憐吧!”
我搖了搖頭,淡淡的開口:“這世上的事有誰能說的準呢,也許難過的是做選擇的人,又或者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愛過。”
他轉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呢?你有選擇錯誤的時候嗎?”
我抬頭,他的臉隱藏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看不出什麼表情,我笑了笑:“有啊,當然有,只是我正在努力的忘記我的錯誤,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要很多很多年,但是總會忘記的吧,那些錯誤造成的傷害總會慢慢的淡去,然後消失的吧!”
他低下頭沉默了很長時間,到了最後他語調緩慢的對我說:“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覺得她跟我母親的遭遇很像,所以我才想要幫她。”
段御風在凌晨兩點的時候把我送回去,從費城到普林斯頓的路上,我坐在摩托車上,張開雙臂,竟有了隨風飛揚的感覺。
我看著身前的這個男人,邵雲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其實某人根本從來都沒有愛過吧,現實總是這麼殘忍,你以為正確的事情其實都是錯誤的。
段御風微微的側了側身子,大聲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也大聲的回答他:“我叫林若。”
“林若,你能跟我做個朋友嗎?”
我哈哈大笑:“好!”
會忘記的吧,那些曾經的撕心裂肺,恨入骨血的感情慢慢的都會消失的吧,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就像我還是22歲前的林若一樣。
………【我愛你直到世界的盡頭】………
我和段御風真的成為很好的朋友,我在美國孤獨而又難捱的日子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有樂趣很多。
我從來不問他關於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