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你出現。」
冬貴說的是十七年前,兩人初次邂逅那個下雪天?
「——你是指我們剛認識那時候?」
聽伏見這麼問,冬貴無言地點頭。
「你當時怎麼知道我會來?」
「因為我是族裡的巫女。我一直都很清楚,我會遇到你。」
冬貴的話沒有任何根據,卻意外地很有說服力。
「第一個讓我瞭解人類溫暖的人是你……你卻只給了我一半。」
「一半?」
「你的左手好冰冷,讓我……很悲傷。」
那一天,伏見的確只脫掉右手的手套去觸控冬貴。當時的情景他印象非常深刻,至今仍記憶鮮明。
「可是在你們眼裡,當時的我是個有缺陷的異類。就算你只給我一半,我也應該感到知足了。所以,我和你
定下七年之約。等我行過成人禮,我就是完整的個體了。」
清澗寺家獨特的習俗讓一族的人認定冬貴具備神奇力量,從小就刻意以模糊性別的方式養育他。但誰也想不
到,被限制在未分化型態的冬貴,竟會認為自己是有缺陷的個體。
「是你,給了我第一個希望。」
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反而深深劃痛了伏見的心。
「和你初嘗禁果時,我以為自己的願望就要實現了,但這一切只是曇花一現。你並沒有溫暖我。」
「我跟你不是有過數不清的肌膚之親嗎?」
「每一次我都以為自己得到了,但是你給的體溫卻轉眼就消失無蹤……」
冬貴垂下視線望著自己瘦韌的雙手。如幼兒般拙稚的動作,讓伏見的心緊緊揪疼。
給一個被拘禁的虜囚希望又有何用?這樣做就能拯救冬貴的靈魂嗎?
「我想要你,想要你的溫暖,可是身體一分離,溫暖就會跟著消失了。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總得不到滿足?」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想得到我的心?體溫這種東西稍縱即逝,就算要來了也沒用。」
雖然當初是伏見先打破禁忌出手,但如果冬貴早點說出真心話,兩人也不會漸行漸遠。彼此之間不必夾雜著
肉慾,他也不需要去嫉妒柴崎和二哥。不需要承受這麼多煎熬,也可以放寬胸襟把冬貴當成弟弟保護他。
「可是,我就是想要你啊。」
即使得到的只有稍縱即逝的溫暖也好。冬貴細不可聞地低喃著。
——不行。我太不小心了,差點就上了冬貴的當。
「不要撒謊了。算我拜託你,別再用花言巧語來迷惑我!」
再不塞住耳朵,他就要把冬貴的話當真了。
不能上當。
冬貴最喜歡看著別人飛蛾撲火,現在只是把毒爪伸向他。
然而,他的眼神為何如此清澈?為什麼他的一字一句都充滿清晰可見的悲哀……。
為什麼他說的每個字,都讓伏見的心漲滿甜蜜的感傷?
「你可以像以前一樣,用第六感預測我們什麼時候會再見面。根本不需要急於一時吧。」
「要是……要是我還有那種力量,又何必千里迢迢跑來這種鬼地方!這都要怪你毀了我的清白……」
明明沒打算再去見冬貴了,現在又開始出爾反爾。
「除了肉體交易,我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方法締結契約。我擁有的只有心和肉體。所以,我把僅有的心……給
了你。除此之外,我不知道還能再給你什麼。」
冬貴說完後,瞪視著伏見。
「是你自己先答應我的。你說要溫暖我,直到我再也不覺得冷。」
「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