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必須捨棄的也就越多……”
從長官模糊不清的話語中聽出了一點鬆動的痕跡,法奇拉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艾連。
是重歸榮光,還是淪為棄子,皆在一念之間。
“可是,法奇拉。”
艾連神色平靜地安坐於冰冷的石床邊緣,他金色的瞳孔俯視著跪在他腳下的青年,眼底金色的光澤太過純粹明亮以至於看不到絲毫屬於人類的情緒。
明亮到了極致,反呈現一片銳利得讓人顫慄的空白。
“總有一些東西……只要是作為一個人……就會有哪怕丟掉性命也不想失去的存在。”
他輕描淡寫的低語,輕易地就將法奇拉心底剛剛升起來的那點希望毫不留情地擊得粉碎。
法奇拉的目光無法掩飾地黯淡了下來,他張了張唇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可是乾澀的喉嚨終究再也發不出一個音來。
他無力地低下頭,散落的髮絲在他頰邊落下黑色的影子。
啪啪啪。
手掌拍打發出的脆響聲在寂靜的黑暗中顯得異常刺耳,拍著巴掌的人笑著推開微掩的鐵門跨進地牢中。
“真是值得讚頌的兄長啊~~”
走進來的男人以歌頌般的語調發出如此的讚歎,雖然已接近中年,但是那張保養良好的臉仍舊是英俊之極,還多了幾許更為襯托男人氣質的成熟韻味。
純金打造的細鏈從胸口口袋裡的懷錶上垂落下來,身著華貴漆黑色禮服的男子怎麼看怎麼都與這間漆黑陰森的地牢格格不入。一頭棕黑色的發整整齊齊地向後梳理著,在昏暗的燈火下泛著光澤,他笑吟吟地看著與他這一身打扮相比更是倍顯慘淡的金瞳少年,雖然口中尊稱為閣下但是從他那玩味的語氣看來純粹只是在調侃而已。
艾連與他的目光對視數秒。
漆黑之中,年輕的分隊長金色瞳孔仍舊閃耀著金屬般銳利的光澤,讓人心驚。
哪怕一身狼藉遍身傷痕,他的姿態仍是居高臨下俯視他人的傲氣。
試圖看到那個被譽為如光般俊美的年輕長官此刻狼狽難堪的模樣的男人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
“艾連閣下,對於您守護重要的親人的堅定我感到萬分欽佩,也倍感欣慰。”
展露著恰到好處的矜持而高傲的笑容,踏入地牢的男人放下他拍了幾下的巴掌,套在雙手之上的雪白手套和他身上漆黑的禮服呈現出逆反的對比。
“如果您不是如此執著的話,我今天大概就會懷抱著遺憾無功而返了。”
“納威伯爵,您到這種地方來未免太降低您的身份了。”
當聽到外面動靜的那一刻,法奇拉就立刻站了起來。
他微微昂首向這位爵位高於他的男人行禮,神色沉靜,姿態端是彬彬有禮,盡顯他身為貴族的儀態,可是他盯著對方的目光卻是帶著十足的警惕。
這位外貌英俊看似溫文儒雅的伯爵在知情人的眼中可是臭名遠揚。
“當然是因為這裡有我所心愛的東西存在,才能吸引我踏足。”
那位伯爵姿態雍容地點了點頭,算是對那位年輕的貴族憲兵的回禮。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他話中的含義卻是強作鎮定的法奇拉驟然白了臉。
“您拒絕了法奇拉男爵的建議,這很好,分隊長閣下,我很滿意這一點,畢竟白跑一趟可不符合我的意願啊。”
不再和那位年輕的貴族憲兵接話,納威伯爵將目光落到了旁邊的少年身上,他的臉上盛滿了笑意。
在法奇拉和納威說話的時候,艾連已經從石床上了起來。
男子上前一步,戴著雪白手套的手用力地掐住了那比他矮上半個頭的年輕人的下巴,將對方的臉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