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角,餘然瞅了幾眼密密麻麻擁擠在一個竹匾裡的蠶,轉頭打量了下四周一層層擱放在架子上的竹匾,看著一竹匾一竹匾五顏六色的蠶寶寶,她忍不住長吁一口氣,忽略脊背處麻麻癢癢的感覺,轉身離開,前往下一個屋子。
一邊走一邊嘀咕:“這些蠶寶寶的生命力可真強!沒有人餵食桑葉,竟然還能活到現在。它們的顏色也真漂亮,好像彩虹,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的顏色一一俱全。”
沒幾步路,餘然走到下一間屋子,根據先後的順序,她篤定這間屋子裡堆放的是蠶繭。推門進入屋子,還是一堆金絲楠木架子,上面堆滿了紙做的匣子。餘然上前拿起一個瞅了一眼,些許驚豔之色浮上。
太奇妙了!這世上,竟有紅色的蠶繭。只見白色的匣子四角,各自結了一個泛著微微紅色光澤的蠶繭。
忽地,餘然想起剛才那間屋子裡五顏六色的蠶寶寶,小嘴微張,一下明白過來。心道,這倒好,什麼顏色的蠶寶寶,結什麼顏色的繭子,省去了將來染色的功夫。
接連看了幾個紙匣子,餘然戀戀不捨地離開,心裡盤算著,等繡藝成熟了,來拿這裡天然的彩色絲線繡東西。只是,這樣得天獨厚的絲線,要配同樣材質的繡布才行那?她想想家裡學習用的繡布繡線,抿抿嘴角,目標遙遠,還需努力。
八十年代,物價低廉,市場上幾乎沒有假貨,做生意的人都比較實誠,但那時候月收入也不算高,一個月也就幾百塊錢。
走到門檻前,餘然回過頭,深深地凝望一眼堆疊滿紙匣子的金絲楠木架子,重重地嘆口氣,堅定地關上門離開,前往下一個屋子。
來到門口,有了前幾次的經歷,餘然不假思索地推開門,果然同她想象的一般,特製的木架子上,套滿了一絞絞色彩斑斕的絲線。一眼瞧過去,眼花繚亂,震撼至極。
“不知道在陽光底下曬絲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綺麗景緻?”眨了好幾下眼睫毛,才勉強緩過神來,餘然走上前,伸出手,指尖碰觸到絲線的霎時,她停住了,心裡一陣惶恐,攤開雙手,仔仔細細檢查了好幾遍,才安下心來,撫摸一絞絞掛在光滑的架子上的彩色絞絲。
“真是太美麗!要是奶奶也能見到這些,該有多好?”
餘然睜大雙眼,讚歎似的自言自語。她不知道,這個混沌空間是不是隻能由她一個人進出,或是能夠帶其他人一起進?就算能帶其他人進,餘然也不敢帶。不是她私心太重,而是像混沌空間這樣奇妙的東西,一旦洩露到外面,難保不會給他們全家帶來殺身之禍。
她暗自決定,這個秘密寧可爛在肚子裡,帶進墳墓裡,也不能告訴其他人。最多是把這裡的絲線帶出去用。
8 好友
翌日清晨六點半,鬧鐘準時響起,餘然睡眼朦朧地從被窩裡爬起來,對震耳欲聾的電鈴聲充耳不聞,腦子空白地抱著被子發呆,一直到鬧鈴聲停下,她才回過神來,慢慢吞吞地爬起來穿好衣服,拎起昨晚收拾好的書包,磨磨唧唧地下樓刷牙洗臉,吃早飯。
餘然的朋友曾笑著說,想要然丫頭承諾很簡單,趁她睡覺剛醒來,神志不清的時候。那時候的她最為乖巧,不管說什麼,她都會點頭答應。就算把她賣了數錢,她也不會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只是,幹這種事的後果很嚴重。餘然生平最討厭的事,便是撒謊騙人。她的個性很簡單,看著好說話,實際很難纏。你對她一分好,她便會還以十分。但如果撒謊騙了她,即使一次,她也絕不原諒。
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一個水煮蛋,餘然摸摸肚子,瞅瞅放在盤子裡自家做的白饅頭,猶豫要不要帶在路上吃?就在這時,三哥餘軍的喊聲從大門外響起。
“然然,我們該走了。姐和敏慧姐姐她們都騎車走了好一會了。”
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