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低垂著目光看著陸伯在病房裡靜靜得吃著晚餐,看到他因為吃的太快蹦出去一個土豆塊,然後還彎腰從地上撿起來塞進嘴裡。
他的眉眼微微一震,咽喉處有種抽搐的感覺。
但他始終沒有進去,也沒有帶著禮物或營養品去看望他。
幾分鐘後李衡離開了這個視窗,他在醫院外廊靜靜得走了幾步,他又看到了剛剛那個護士。
不過現在的她看上去境況並不太好,一箇中年醫師正在劈頭蓋臉的怒罵她,唾沫星子直飛彷彿要把她淹沒,而她亦只能無比委屈的低著頭承受著這些根本與自己無關的指責。
等到醫師發洩完後,她只能默默得抽泣著回到崗位繼續工作。
而回到自己辦公室的中年醫師卻露出了一臉復仇般的暢快笑意。
“呵呵呵,一個小護士也敢拒絕我?要不是同期實習的裡面就你長得還過得去,我能看上你?不識抬舉……”
砰!
忽然一聲驟響傳來,瞬間血花四濺!
“啊——”
慘叫聲傳來,中年醫師捂著剛剛還在呵呵直笑的大嘴,此刻鮮血和白花花的牙齒鋪滿地面……
原河縣城,子民街道,這裡是原先的機電所舊址,機電所搬遷之後這裡便一直保留未曾改造,長久以來這裡人跡罕至,只有偶爾有一兩輛麵包車在此停下下來幾個人,過不久又會有個把幾個人上車,麵包車再靜靜開走……
大概在縣城的人看來這裡就是隨著時代過去而荒廢的老廠院。
但這也僅是表面而已,大部分的人不曉得的是,這裡同樣也是原河縣最大的地下娛樂場所。
遠離縣城的中央繁華地帶,這裡的地下其實才是真正的燈紅酒綠,機電所過去的地下倉庫和老式防空洞都在新時代迎來了改頭換面,搖身一變成為各種消費場所,有合法的,也有不那麼合法的……
總之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事物,在這裡來來去去進進出出,既有來時空空兩手去時盤滿缽滿的,也有來時懷揣錙銖去時兩袖清風的。
只不過大部分的都是後者,而前者又是引誘後者加入進來的美好的憧憬。
而現在一個“後者”便如例照常得從一個地下通道搖搖晃晃的走了上來,手裡半瓶毛乾白酒也跟他一起晃晃蕩蕩的。
“呃……嗝~差一點哦,又是他媽的差一點哦……咕嘟嘟”
不甘得灌了口酒下去,陸成飛嘴裡一邊嘟囔一邊冒泡,腦子還是剛剛那桌牌九。
明明就是隻差那麼一點點,老子就能滿盤收回,然後狠狠地拿著票子抽那個剛剛站在桌子旁嘲笑自己的婊子!
不僅要抽她,本來今晚還有機會讓她好好伺候自己的……
但這一切都隨著莊家最後的開牌化為泡影。
“他媽的……明天再戰!”
“老子不信這個邪了,男……男子漢大丈夫就得鍥而不捨……嗝~鍥而不捨……”
“哦?這就是你的恆心麼,鍥而不捨這個詞讓你來用真是它的不幸”
“嗯??誰?誰?”
臉頰醉紅的陸成飛抬起腦袋,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正定定得俯視著自己。
“是你?你……你不是關進去了嗎……什麼什麼時候出來的……我”
噗——
一記沉悶的斬擊聲響起,陸成飛腦袋瞬間一黑再無意識。
而當他再次醒來時,渾身的酒意也散去大半,猛地搖晃著腦袋爬了起來。
“什……什麼情況!我我我在哪?”
茫然站起的他只感覺到一股涼風吹過,讓他渾身一震顫慄,最後的一點醉意也消失了,徹底清醒過來。
然後他便看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