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個把她放在手心裡疼,和她說女兒要富養的男人,此時已經不認得她了。
多諷刺。
……
記憶中那張模糊的臉霎時間清晰了起來。
靳則思已經看不到那背影,眼淚湧出眼眶,她面無表情,伸手輕輕抹去,眼淚卻是止不住,一直流,一直流。
那個愛哭的何輕雲已經死了,現在她是那個不知眼淚為何物的靳則思。
她以為是這樣。
她以為自己不會哭了,原來只是找不到理由哭而已。
怔怔地,她的腳不受控制地走近那個包間,明明聽不到裡面的聲音,卻還是在門外傻傻地站著,睜大眼睛,任眼淚肆意地流。
她不圖什麼,只是需要一個,可以讓她哭的理由。
服務員經過,看到她這嚇人的模樣,小心翼翼地上前詢問,卻被她的無言搞得尷尬,悻悻離去。
又有一個服務員上來,她揮揮手,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姚躍早已等得不耐煩,剛出來尋人就在門口遇見她,還沒開口抱怨就看到靳則思泛紅的眼睛,立即擔憂地問:“阿靜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這才離開二十來分鐘,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靳則思走到座位上坐下來,一言不發地拿起筷子吃菜,幾根青菜下去,又伸長手去夾姚躍點的辣菜。
姚躍趕緊攔住她,激動叫著:“你不能吃辣的!”
靳則思卻置若罔聞。
姚躍攔不住,一碟子辣菜很快就被靳則思解決掉,然後又轉戰冷盤。
姚躍急得一跺腳,把靳則思從座位上拉起來,說著:“得了,這麼個作踐自己,今天這頓飯不能吃了,回去,趕緊回去!”
靳則思掙扎,睜著通紅的眼睛看著她,沙啞道:“姚躍,你別攔我。”
“我不攔你,你要我看著你去死嗎?”姚躍拖著她的手,氣憤地瞪著她,語氣卻下意識地放軟“阿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靳則思的性子向來溫和,認識她那麼久,還真是頭一次見她這般失控的樣子。
靳則思卻是怔怔地搖頭,瞥著外面,訥訥道:“沒什麼,什麼也沒有。”
姚躍急得直跺腳,看著靳則思一臉的蒼白,撓了半天頭,最後無奈地嘆著氣,說:“行了,你不說就不說吧,這菜你不能再吃了。”說著看到靳則思臉上那一副生無可戀的頹廢模樣,又嘆了口氣,說,“剛剛吃了那麼多刺激的,也不知道你的胃受得了受不了,行了,這頓飯不吃了,我帶你上醫院看看。”說罷拉著靳則思就要走,靳則思掙了掙,很輕鬆地就掙開了姚躍的手。
她頭埋地很低很低,姚躍站在那裡,只能看到她的後腦和白皙的後頸。
她聽到靳則思輕聲說:“姚躍,我沒事,沒事的。”
姚躍再三地嘆著氣,站了一會兒,在靳則思面前蹲下來,與她平視,但靳則思並不想隨她的願,依舊垂著頭。
“阿靜,難過的話就跟我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靳則思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自嘲,有些怔忪。
過了一會兒,她才輕聲說:“姚躍,我很累。”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對不起。”
“得了,你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好的祝福了,少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走吧。”
幾分鐘後,姚躍拉著靳則思出了酒樓。
和魂不守舍的靳則思走了幾分鐘,姚躍又是嘆氣。
她站在靳則思跟前,明明穿了高跟鞋卻還是比靳則思矮一些。
她看著靳則思,說:“你早點回家,不舒服記得看醫生,剛剛吃了那麼辣的東西,今晚有你受的。”
靳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