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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聽聽……是不是神經了?!”小聯指著我來回看臉色煞白的柳墨炎和一言不發的楚夜寒。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汨兒有些遲疑,想了一下問出了這個白痴問題。

“當然了,”確實是黑家人,跟那天弄不清自己是誰的楚夜寒一樣遺傳有類似的痴呆症:“但若汨兒親親有其他想法,鄙人不介意換個能討佳人歡心的身份,還請小姐指點?”

“那……你現在叫什麼?”汨兒看來是糊塗了,傷腦筋的抓抓頭,塗著蔻丹的長指甲把我的頭皮抓的生疼。

“在下名字很多呀,比如方默蕭,方子,蕭蕭,小默,諸如此類等等等等……”我搬著指頭開始數,搖頭晃腦的做出冥思苦想狀:“據本人數日來頻頻應對的心得,名字需按不同場景不同物件不停更換才是,若佳人有意,不妨取我實質以喚之。”

“實質?是什麼?”不要再抓了,頭髮都要抓掉了。

我從心底綻放出真心實意的瞭然笑容:“犬,盡本分衝黑氏奴顏媚骨搖尾乞憐以求溫飽的喪家犬!”

……

古人詩云鳥鳴山更幽,果然。偶爾在婆娑綠意間的啁啾一聲使一室的寂靜更加清冷。汨兒撂下一句“他沒病”就無影無蹤,小聯則是在張口結舌的狀態下被架出去的,臨走時不情不願的眼睛還是那麼楚楚動人。我現在覺得她的長脖子很適合那條絲巾,當然指的是圍著的狀態。

屋子裡有三個呼吸的聲音,間或磨一下牙,沒有了賞心悅目的事物我覺得無聊,如此良辰美景就這樣被浪費,不知道算不算極大的犯罪。

“蕭蕭,起床吧,我們談談。”楚夜寒擺出既往不咎的大度風範,坐下來拍拍我的臉。

我側身面朝牆壁,研究剛才沒注意到的一幅掛屏,工筆仕女圖呢,看風骨儼然唐寅的真跡。不過活色才會生香,還是能夠軟語輕言的美人值得一看。

“小默,有氣就衝哥哥發洩,乖,別悶在心裡。”這是柳墨炎的聲音嗎?他何時也能這樣委曲求全。

“不想起床就不起來,跟我們說說話。你……剛才為什麼用那種方式說話?”楚夜寒趴過來研究我的眼睛,桃花眼一眨不眨像在放電。床再下沉一截,又一雙桃花眼湊過來,電流成幾何倍數迅速增強。

“入鄉隨俗是也。”我嘆口氣,那樣說話光措辭就讓我搜盡枯腸,好像一下子就老了三百歲。

“嘎?……你是說覺得這裡的陳設、環境像古代,所以需要學古人咬文嚼字的說話?”楚夜寒哭笑不得,柳墨炎難以置信。

“然也。”瞧我這兩個字用得多麼精確,一出口就讓這兩個人面面相覷刮目相看。

“這……不至於吧?”柳墨炎學汨兒關照著我的腦門,謹慎的樣子就像在防備我偷襲他:“那你不想起床是為什麼?身上沒勁?不舒服?還是怎麼?”

“……”我在極為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我也搞不清楚,身體再不舒服也已熬過了最糟糕的時候,雖然一貫排斥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可現在就想躺著,就不想起床。

“在想什麼?”我怎麼沒發現大尾巴狼會有這樣柔和的目光?那麼以前有些時候並不是我荒誕不經的臆想?亂了亂了,一切亂了套,我的世界被顛覆了,輕言放棄的行為已是被自己否決,那麼聽之任之會不會並不比過去更難為自己?

“貴府小聯小姐。”那個轉折點,果然人不能走錯一步,事以至此,我卻在思索當初的那一步,是不是並沒有錯?

“小默!”柳墨炎喊起來,洩露出些壓不住的火,卻到底還是壓住了:“有什麼需要告訴哥哥就好,想她做什麼?……你要起床呀?”

我是坐起來了,四顧茫然,然後目光炯炯的和桃花眼們對視比大小,感受著從完整睡衣外傳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