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沉吟了片刻,對著明帝和眾人道:“若是如皇后娘娘所說,是有人動了手腳,那麼皇后除下禮服之後,血跡仍然會存在。也可一舉證明皇后的清白,但是若是……”
慧空沒有將話說完,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瞭,若是沒有,就說明是真正的鳳凰啼血,祖先降罪,這皇后也一定會受到牽連,無論是皇帝,還是朝堂的文武百官,下至天下百姓,也是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天降不詳的人身為一國之母,那麼今日的皇后也將不會再是高高在上的後宮之主了。
明帝對慧空大師本心中十分的信任,此時聽他這樣說,雖然在祭祖禮上讓皇后脫下禮服有不妥當,然而他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有人動了手腳,還是真正是先祖顯靈。
皇后自然更是同意,因為在她的心中已經篤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目的就是為了將她趕下皇后的位置,所以她堅定的看著明帝,贊同道:“陛下,臣妾一定是被人構陷的,如今祭禮已成,臣妾請陛下恩准換套衣著,以證明臣妾的清白!”
德妃病弱的面容上秀眉微微蹙起,也開口道:“陛下,今日之事茲事體大,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明帝對德妃笑了笑,他開口對著眾人,也是對著皇后說道:“祭祀上出現這等事情,又是在先祖面前,若是先祖預兆,朕身為後代子孫自當要謹遵先祖的預示,若是有人陷害,也要查出來,嚴懲不貸,今日朕一定要在先祖的面前給出一個交代,皇后,你去吧。”
皇后欣喜的點點頭,正要離身,卻聽明帝又道:“李元,你帶著兩個宮女去伺候皇后換裝,速去速回。”
皇后臉色一白,明帝此舉說是讓人伺候她,說到底只不過是怕她在換禮服的時候動手腳罷了。當然,她也不否認自己剛才也是這麼想的,若是脫下禮服之後,那衣服上的血跡沒有了,她便讓人毀了禮服,到時候推了人去頂罪,自己最多隻是一個管制不當的罪名,比起這“不詳”二字來,可是要輕得多了!
然而明帝睿智,精明的雙眸已經洞悉了她的想法,派了李元和兩名得力宮女前去,這哪裡還有動手腳的機會。皇后暗暗的咬緊牙根,點頭謝恩,心中期盼這件禮服,只是被人動了手腳。
下面的百官和命婦們只當聽不到上面的對話,皆不敢出言,這等的情景不單是百年難得一見,就算是千年也是難得一見的事,不管是以上哪一種情況,都是讓人心驚膽戰的事。
眾人站在原處,靜靜的等待著,大家都知道,不管是查出是人動的手腳,還是真正的鳳凰啼血,今日這祭禮必然是一場風波要起!敢在開國乾帝的祭禮上惹出這樣的事情,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殿中一片靜到可以聽得到白綢被風吹起發出的輕輕摩擦聲時,李元手捧著皇后之前穿的禮服,一臉驚惶的走在前面,他的面容上掛著懼怕,連頭都不敢抬起,只低頭匆匆的朝前走來。
而皇后換了一身正紅色百鳳大袖衫,頭上的九龍五鳳冠仍舊不變,依然端莊華肅的走了進來,面上的妝容似乎重新補了補,但是仍然掩飾不了她眼中的倉惶和詫異。
李元走到了祭臺之前,向前一步,舉起手中的禮服,躬身垂頭道:“陛下,皇后的禮服在此,請陛下檢視。”
明帝一臉肅色,微微頷首,一旁的魏寧便上前將禮服接過來,與李元各執一邊,將禮服展現在了人前。
華麗的百鳥朝凰圖案依舊是那般的閃耀,展開的廣袖上,鳳凰一身羽毛豔麗奪目,栩栩如生,黑色珍珠做成的眼眸發出柔亮的光,如同活的一般,然而此時,沒有人欣賞那衣裳究竟是多美,所有人都只驚駭的見到,那鳳凰眸下彩羽翩翩,毫無之前的血痕,就如同那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章瀅吃驚的望了一眼雲卿,雖然她知道雲卿說今日一定要讓皇后好好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