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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現在門口,他竟用了一種斷絃甕從來不敢去想的可怕方式,贏得了這場賭局。

他問:你……你可知自己做下了多大孽障?

曲徵答:那又如何?我想下山,死多少人,又有甚麼打緊。

自那日起,斷絃甕幡然醒悟,他親手教出了一個多麼可怕的弟子。

從未見過愛的少年,在冰雪中練就這一身無心無情,再沒甚麼能溫暖他。

下山當日,煉華做了一盤紅豆餅,。

他默默吃了,一語未發,記下她與他說的瞿簡的種種,然後轉身推開門,踏入蒼茫的天地中。

然後他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曲徵對斷絃甕說,老師,我不喜歡曲徵(zhi)這個名字。

第二件事,他彎起嘴角,輕輕笑了笑,雋美的眉目舒展開來,映得漫天飛雪都失了瑩色。

那冰冷絕色的少年,易名為徵(zheng),斂去一身驚世之才與傲然風骨。自此琅中多了一位琴師,唇漾淺笑風姿卓絕,江湖人稱“瑾瑜公子”。

“言語至此,想必金姑娘已發覺,當年煉華要公子下山,目的卻不是那般簡單的,公子的琴師身份,也不過是為與瞿門主相遇而設計。”斷絃甕微微一嘆:“這便可解釋,為何他明知你身上的真經是假,卻仍要將這禍端引回瞿門,”

“煉華要他報復……瞿簡?”我怔然道:“要他……毀掉瞿門?”

“不錯。”斷絃甕頷首,我略一沉吟:“可是後來瞿簡應當有所察覺……”

“瞿門主深知煉華脾性,也不在意她如何報復,只想去見她一面。然公子依了煉華吩咐,動武攔住了瞿簡。”

“他如何勝得過瞿門主?”

“論資歷,論深淺,自然是勝不過的。”斷絃甕微微一頓:“然公子用的是……璞元真經中的上乘武功。”

我一怔,似有甚麼輕輕劃過腦海。

“金姑娘,你應也意識到不對了。”斷絃甕撫須道:“四年前九重幽宮明明有真經,為甚俞望川卻不相奪,要弄出假經這麼大的亂子?”

“難道煉華當年——”

“井淵素來心繫於煉華,任她自由出入寢居,是以她偷偷拓印了一本璞元真經,那日被井淵抓住,她交出的是拓印的那一本。”斷絃甕微微一嘆:“而真正的璞元真經,已隨她一起去了蒼雪山。金姑娘你須知道,璞元真經中內藏的不只是武功,還有驚人的財富。是以九重幽宮那本雖是一字不差的拓印,卻無法還原書頁中暗藏的中原神州寶藏。”

“不可能!”我不知不覺抬了聲音,心中一片空白:“若他早就有了真經,為甚……為甚一直……”

“這就要問姑娘你了。”斷絃甕微微一笑:“公子他如此待你……若不是為了真經,到底是為了甚麼?”

“你是曲徵派來蠱惑我的罷?”我站起身來,心中方寸大亂:“你……你……我不聽了。”

“這世上只有兩人習得璞元真經上的武功,一人是井淵,另一人……就是公子。”斷絃甕緩道:“言語可真可假,但想必金姑娘亦親眼見過,他二人身上……那淡藍色的內力罷?”

“那又怎樣?你該不是想說曲徵心繫於我罷?”我搖頭道:“我昨日已親口問過,他說他從未愛過我,所以……”

“便如我方才所說,言語……是可真可假的。”斷絃甕微微一嘆:“金姑娘,公子待你如何,你心中自有定數。他自小生在無人的蒼雪山,二十餘年從不曾得到過半分溫暖,我是瞧著他長大的,卻未見過他如此捨命護著一個人。”

我呆呆瞧著他。

“數日前他修書一封,將武湖玉印傳與宋澗山,把一切後事安排妥貼,不準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蹤,實不是公子平日所為。”他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