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稍稍快了些擋在他前面,曲徵似是笑了笑,沒有言語。他一直手無寸鐵,方才擋住血月刀亦不知用的甚麼法子,竟連我都沒有看清,可見他身形之快。然前面可是井淵與他精銳影衛,從某種方面來說,九重幽宮的宮主比瞿簡和俞望川狠辣得多,沒有兵器在手,實已先輸了半分。
這念頭只在心裡轉了轉,我卻不願讓曲徵察覺我在為他擔憂,便也板著臉不去看他。因暗道沒有光,只怕會有陷阱機關一類,是以亦不敢走得太快,
“百萬。”
曲徵聲音醇澈,從後面淡淡的輕喚,我背後麻了麻,硬了聲音道:“幹嘛?”
“身上的傷要緊麼?”他似也不怎麼在意我的冷淡,言語中透著昭然若揭的關切,我不由得怔了怔,眼下可是在圍攻九重幽宮,彷彿比起這足以寫進江湖史冊的大事,他卻更擔憂我的傷勢。
這若有似無的溫柔,像是一場繁華的美夢,曾讓我毫無防備的淪陷。
可如今……畢竟是夢醒了。
“沒甚麼。”我揚起一個疏離的笑,也不知黑暗中他能否瞧見:“不過皮肉之傷,過去我都已習慣了。”
說完我便忽然想起張歆唯那神奇的祛疤靈藥,不禁後悔沒多管她要些。便這略一恍神的功夫,卻覺曲徵又走到了我前面去,我忍不住伸手撫額:“既已恢復了功力,便是井淵在此,想傷我也要費些功夫,你……你不用這樣的。”
言語說得客氣,直白一點來講便是“少瞧不起人了誰用你保護哼”,曲徵腳下不停,微微偏過頭淡道:“百萬是覺著……能勝過我麼?”
他聲音溫溫潤潤,問得也是隨意,卻莫名讓我背後一毛,這貨雖然不常動用武力但是一出手便是驚天地泣鬼神委實可怕……然心中雖這般想著,我面上卻不肯有半分順服之意,哼了一聲得瑟道:“眼下還不知,有機會比劃一下便知道了。”
曲徵輕笑一聲,沒有再言語。我鬆了口氣,亦不再糾結他有沒有兵器這回事了,果然擔心曲狐狸我真是腦袋被門擠了……
走了不過片刻,暗道便陡然急轉而上,看來是要到出口了。隱隱有一道光現在不遠處,那活板門便在暗道盡頭上方,方方正正,此時正大敞著,似有打鬥之聲。我與曲徵一前一後過去,躲進光照旁側的陰影中,只聞兵器交雜之聲愈發激烈,定然不止三人。
我貼著牆壁偷聽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向光亮處探了探,還未看清便覺腰間一緊,眼前有道白光迅速掠過,而我腦袋剛剛停留過的地方,一柄飛刀釘在了那裡還在顫顫的鳴動。
“小心。”曲徵雙臂環住我悄聲道,此時我背貼著被他抱在懷裡,二人一起擠在這狹窄的陰影中,說不出的曖昧親暱。我只覺雞皮疙瘩從頭躥到腳,卻不敢掙脫,也不知那飛刀是有人瞧見我了還是意外,一時間心跳極劇。
“有大約二十餘個影衛。”我聽了一會兒,小聲道:“不如我們去偷襲?這個我拿手。”
……
還未聽曲徵回答,便覺空中有股劇烈的波動,似是一個人的內力炸裂開來,有人揚聲大笑,曲徵在我腰間的手緊了緊,忽然足尖一點越出暗道,我眼前一花,登時瞧見二十餘個戴著面具的影衛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圈中有三人正在激烈交戰。
大笑之人正是俞望川。
可他的掌勢,卻對著瞿簡的背心。
彼時瞿簡正與井淵交手,半分沒有防備。我心中一緊,正欲出聲示警,影衛卻向我二人包抄過來,立時便戰在了一處。曲徵一邊避過一劍,手中不知捻了甚麼,輕輕一彈,那東西便迅速向俞望川擊去,竟帶起一道純藍的內力痕跡。
俞望川眉間一蹙,此時瞿簡側過身來,頓時面色微變。這一掌終究沒有落空,幸得瞿簡躲得極快,才避過了要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