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雷諾這次連白眼也欠奉的樣子,京子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於是換了話題:“你說……我要在這裡等多久啊?”
“至少一小時吧?”雷諾也配合,“你殺死丸子,從時間上來說,的確花了差不多一小時。而且這一幕,很多是客串的群眾演員吧?那麼岸本還要先給他們講戲。雖然一個早上怎麼說也應該說過戲了,但是還要重新強調一下。估計還有走位什麼的,搞不好還有排演,一小時能下來都不錯了。”雷諾口頭上說著,筆下也沒停,一直在寫著什麼。
見京子還站在原地,雷諾一把將她拉了下來在他身旁坐著,講手裡的墊板再遞過去:“怎樣?我把第一段修改了一下,又新寫了一段做副歌部分。”
“雷諾……這個詞,會不會太生活化了?”京子看完,有點小心翼翼地問。
什麼“在大樹下看見你的時候”“想起小時候消失的時光”“抓住了就不會放手”……
……反正,她最上京子不會欣賞。
要是中文的歌詞,還好說,總能從押韻啊、意境啊、遣詞用字上說起,這日文嘛……好吧,她只不過能看懂能寫幾句罷了。要不然,她也不至於期末考試時在古文閱讀上丟分!
雷諾摸摸鼻子,有點垂頭喪氣:“我不知道岸本想我寫成怎樣的啊……完全沒有靈感。”
他將墊板往身側沒人的那邊一丟,手託在腦後靠在大石上,看著頭頂的樹葉,帶點自言自語性質地說:“岸本什麼也不說,就講和《羊之輓歌》契合就成。我鬼知道他是要和主題契合還是隻要和其中某部分的感情契合就好……”一隻手鬆出來扒亂了頭髮,雷諾一個翻身,趴在大石頭上,眼睛晶晶亮地看著京子:“你先唱首歌給我聽吧!”
“……為什麼?”京子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問。
和雷諾說話真累……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話題就將拐到哪裡去。
“聽一下你唱歌怎樣,要是會跑調,那就讓你只用和音就好,免得拖累了我的歌。要是唱得好,就做成男女對唱。要是隻是一般般,就讓你做那插花的,中間來一段。好了,”雷諾推一下她,“別矜持了,唱吧!反正這裡沒人!”
拗不過雷諾,京子只能選取了上上輩子還算記得的一首日文歌,唱了起來:
“……第一個詞是夢想,從沉睡中,把心中的黑暗,悄悄帶走。”
“第二個詞是風,告訴我方向,拍打翅膀飛向,神的懷抱。”
“像是在回憶著,已經淡忘了的悲傷,金色的蘋果,又有一顆掉落樹梢。”
“未曾見過的風景,那兒就是歸去之所,唯一的一個生命,能夠到達的場所。”
唱完後,許久等不到雷諾的評語,京子不安地扭頭看過去,就見他一臉沉思的模樣,心下更是惶恐。
……她,總不至於唱得很差吧?兩輩子活下來,沒人說過她是音痴或是會跑調啊……那雷諾這個反應,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真的很差嗎?
雖說真沒考慮過往歌手方面發展,但要是被人評為“不適合唱歌”,也還是很打擊她已經所剩無幾的自信心的。令人難堪的沉默又蔓延了一會,京子忍不住推了推雷諾:“你倒是給個話啊!我唱得很糟糕嗎?!”說這話時,京子的語氣已經是急慌慌的了。
“……不是。”雷諾有點遲疑的態度,讓京子的心更是如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她大氣也不敢喘了,就等著雷諾的判語下來。
“京子……你唱歌,是用假音啊?”
等了半天,就等到這樣的一句話,京子簡直沒給氣得一佛昇天。恨恨地瞪著雷諾,她氣息極度不穩:“你就只有這句話?”
“還有啊!”雷諾竟然真是個呆的,完全沒有危機意識。“我發現你唱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