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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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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濃,路燈的光依然很淡。相戀的愛侶已經帶著他們的夢甜蜜而幸福的睡去。

微風,吹來的只有微風。

5

週末的清晨猶如一壺陳年老酒,有一股醇香般的清新。明媚的嬌柔撫媚。柔和的輕風在微顫的樹梢溫柔起舞,數只叫不出名字的飛鳥在傾吐心聲。這寧靜的清晨卻給人一種莫名的空虛。

mp3裡的曲調好像不和諧的音符,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沈存辛隨著mp3哼著變了質的曲調,精心的整理著自己。他是今天的王子要與美麗的公主相約。可是叵測的世事總是在不和時宜的時候帶來不合時宜的訊息。沈存辛歡愉的心情被吵雜的手機鈴聲打攪。

“存辛你馬上來一下工地,出事啦。”沈存辛被表哥急促的語氣打懵了,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了,哥?”他的語氣裡帶著虛弱與驚慌,那顆脆弱的心以擰成了一團。

“是一白,一白出事了。”

“一。。。。。。出。。。。。。。” 沈存辛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嘴巴哆嗦的說不出話來。腦袋裡好像被鑄了鉛,沒有一點兒反應。

“你馬上過來,到時再跟你解釋。”表哥斬釘截鐵的說。未等存辛反應表哥以掛了電話。

迷然若失的沈存辛呆呆的立在那裡,手機裡傳出嘟嘟的聲音。他胸口一陣陣的痛,呼吸幾乎沒有力氣,想要掙扎卻失了自我。

醫院裡四處充滿著白色,天花板,四面的牆還有地板。甚至形色匆匆的人們也都穿著白色的衣服,像一道道白色的幻影閃過,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因為那張臉也是白色,冰冷的看不出一絲血色。那白色死一般的寂靜的白色,讓空氣變得噁心。沈存辛坐在醫院長廊的長凳上,渾身顫抖著,臉上慘白慘白,猶如此時他眼裡的世界,死一般的白色。打了髮蠟的頭髮失了銳氣,在暗淡的走廊裡沒有光澤。空氣裡瀰漫著的消毒水的氣味,令他感到恐懼。臉上的汗珠順著###的臉頰“汩汩”的流下來。天並不算熱,可每一根神經的緊張抽搐,令他不停的發汗。淚早就流光,只是沒有痕跡在臉上。

該怎麼辦?他父母會殺了我的,他們會用我的命補償他們的損失的。他的心正不安的考慮著自己的後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怪一白乾嘛爬那麼高,要不也不會摔下來。都是表哥幹嘛讓他去工地,安排他幹些別的不行嗎,幹嘛讓他爬那麼高。全怪你們。他將頭深深的埋在臂彎裡,雙手不停的撓著頭髮。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好多遍,現在又一次的響起,他已無心去理會。醫生的話還縈繞耳旁“頭部受重創,手臂三處骨折”“幸虧是在三樓摔下來的”“命是保住了,會留下後遺症,可能會殘”。每一個聲符都那麼的刺耳,都那麼的具有壓迫性。每一句話都如同萬噸的巨錘捶打著他,在他的胸口不停的錘擊。

表哥也只能無奈的尋些安慰的話來開導他。

路上的燈已經亮了很久。校門口的商販已經開始收攤。仍有些不甘心的老闆,依然堅守著不肯離去,似乎要數盡天上的最後一顆星星才肯離去。他們只是在等待夜的來臨,雖然已經來了。他們需要它來的更深些,要看清它的真顏色才肯相信,夜真的來了,夜真的很冷,很可怕。門口的保安拿出了厚厚的軍大衣,準備好巡夜時防寒。軍大衣上沾滿了油漬,上面的皺褶如同保安臉上的皺紋,沒有規則的橫七豎八的躺在上面,很安然的樣子。保安放下軍大衣託了託大蓋帽,用手抓了抓冒沿下鑽出來的炸開的頭髮。屁股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腿伸直了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