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緩緩地站起來,轉身……
他就站在那兒,不再是午夜夢迴,不再是睹物思人,不再只是過往的記憶。他真真實實地就站在眼前。
“琥珀,我回來了。”依舊是頎長的身影,依舊是玉樹臨風的斯文,但他好像瘦了。
“啊……夫子……您回來了……我……”琥珀顫抖著嗓音,話還沒說完,晶瑩的淚水禁不住地奪眶而出,沾溼了捂住唇瓣的工指。
“琥珀。”沈敬儒將她抱在懷裡,下巴抵著她的秀髮,貪婪地來回摩拳。
“夫子……我……我對不起您……我不該惹您生氣……害您離鄉背井到福州府去應鄉試……”琥珀嗚嗚咽咽地語不成句。她多後悔之前和他鬧情緒的事,她不該那麼孩子氣的跟他吵嘴,讓他懷著遺憾離開南京。
“沒的事,我到福州府應試,主要是著眼中舉的機會較大才去的……快別哭了。”
他還是一樣斯文溫柔,從不怪罪她。
琥珀在充滿檀香味的胸膛裡整理著哭花了的小臉,手帕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卻擦不去她對他的歉意,她一直很想向他道歉的。
“夫子,恭喜您高中舉人。”她摸著哭紅的小鼻子,微有鼻音地說道。
“那算不了什麼的,不過,福州府天候倒挺熱的,剛到那兒時,還真有點兒不適應呢。”沈敬儒隨意扯著話題。
“那……夫子這次回來……”琥珀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離開?
“琥珀,這一年來你過得好嗎?”他仔細看著她。
“啊!嗯……還可以。就是成天釀酒,研究酒經,改良蓮花白,偶爾參加詩社的討論……”那也只是偶爾,她的生活除了酒,還是酒。
她不斷努力想突破,卻總覺得眼前像是有一道看不見的牆阻擋著。
沈敬德看著一年不見的琥珀,她出落得越發美麗動人,像朵花兒般,讓人無法忽視她耀眼的存在。這一年想必有不少男子打她的主意吧?那周丕顯就是!
他一回到南京城,就聽到街頭巷尾談論周丕顯想借品酒大會娶琥珀的傳言,讓他擔心不已,一顆心老懸在半空中,沒個安定。
“夫子這次回來,還會不會……呢,會不會離開?”她很怕他再次離開。
“不了,我這次回來,就不會走了,除非要進京應會試,不過,暫時沒那打算。”
他看著她晶亮的燦眸,怎麼眼底有些憂鬱?她好像變落寞了。
“這次回來,爹直催著我娶媳婦呢,得先把這事辦辦。”他口氣有著無奈。
“夫子……那個……我……我想還是……”她很想等蓮花白奪魁啊。
沈敬儒突然股一繃,面無表情地說道:“時候不早了,你該回思卿那兒了。”不待琥珀回答,轉身便走。
怎麼這樣?!琥珀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
夫子不要她了?!
“琥珀,那天你與沈敬儒聊得如何啊?”思卿跨坐在酒坊的長凳上,大口咬著梨子,像是隨意問道。
琥珀看著新釀的酒液,並不回話。這次她改用古人的法子釀酒,嘗試新的口感,取名“雲液”。嗯,顏色挺好,透明澄黃,香味撲鼻。
“琥珀,沈敬儒那傢伙該不會狂喜到抱著你痛哭吧?”
是她抱著他痛哭。
“他有沒有提起親事啊……”
沒有。
“畢竟你也老大不小了……”
對,所以他不要她了。
“他應該要娶你進門了吧……”
錯!他要娶別人。
面對琥珀一臉的沉默,思卿嚷嚷起來:“曖!姑娘,你好歹說句話吧,我為了讓沈敬儒那傢伙見你,還特地去禮佛耶!辛苦了半天,你總得透露一些訊息給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