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遊藝廳裡一下子又衝出了七八個人,看來都是黃毛一夥混這條街的,都在隔壁打遊戲呢。
十幾個人都跟後來香港電影的古惑仔似的,光著胳膊,文著文身,手裡拿著棍子大棒,在肩膀上敲著,還有幾個煞有介事地動著脖子,把脖子轉得咕咕響,兇狠地看著房宇和楊磊。
房宇和楊磊還是坐著,看了看門外這些人。
“這都什麼德性?”楊磊很看不慣那耍脖子的。“現在流行這造型?”
“那文的還是貼的,水一洗就掉色。”房宇覺得那紋身是山寨產品。
“貼的!2毛一張,你家樓下就有賣。”楊磊也評價了一下那紋身。
“……我操!你倆聊夠了沒有!出來!”黃毛抓狂了。
房宇和楊磊走出來了,既沒文身,也沒動脖子,還都穿得整整齊齊的,手裡還空著。
黃毛一揮手,十幾個人帶著傢伙,自信滿滿地衝了上去。
據說,當天在馬臺街上圍觀這一場架的群眾很多,據說還有人叫好了,因為黃毛這一夥兒平常在這條街上沒少幹壞事,那天所有人都見到了什麼叫大快人心。
據當天在現場圍觀的人描述,那兩個打十幾個的小夥子,那真不是來打架的,那是來拍電影的,還有人真以為是拍電影呢,那十幾個拿著大棒棍子的都是群眾演員,要不然被兩個赤手空拳的打得在地上爬不起來?
其實總共就打了半分鐘,圍觀的人就看見一個人的腿,一個人的拳,腿的那個,一腳一個,挨他一腳的不是膝蓋踢折了往地上跪,就是被蹬翻出幾米捂著肚子半天起不來;拳的那個,出手就見血,第一拳就把一個人的鼻樑骨打斷,第二拳就把另一個的眼眶子都砸開了,血汩汩地往下流……
踢人的穿著迷彩褲,據說打架的時候嘴裡還叼著煙,夠吊。拳的那個還是被迷彩褲拉停手的,迷彩褲嫌他出手太重。
黃毛倒在地上,滿臉都是血,角鋼在手上舉都舉不起來了。他兩條胳膊都被迷彩褲給卸了。
“兄弟,認識我們不?”迷彩褲蹲下來問黃毛。
“……不認識。”黃毛抖著嗓子。他真怕了。他從來沒打過這樣的架。
“咋不認識呢,你剛才不還說我倆的名字嗎?”旁邊拳頭上都是別人血的黑T恤笑眯眯的。
“……!”黃毛驚呆了。
“我就是你說躺在醫院裡面的那個。”迷彩褲說,指了指楊磊。“他就是跟我躺一塊兒的。”
“@#¥%%@!……”黃毛的表情跟開了染坊似的,五顏六色。
要是當時有堵牆,黃毛肯定一頭撞上去了。
房宇和楊磊第一次聯手的一架,打的卻是一幫提不上臺面的街頭混子,兩人都覺得很不得勁。
但是當時是真覺得歡樂,搞笑,兩人好久沒這麼歡樂過了。
都走出好遠了,兩人還互相取笑著停不下來,房宇還是叼著菸頭,楊磊還是拳頭滴著血。
在他們身後的人群裡,有幾個女孩從頭到尾地看到了整個過程。
房宇和楊磊都走出好遠了,有個漂亮的女孩還是站在原地,一直目送著他們。
當時的兩人都不知道,這歡樂的一場架,卻開啟了後來無窮無盡的煩惱。
那天楊磊情緒特別高,他骨子裡比房宇更好鬥,衝動,雖然現在已經比以前理智了不少,但每次戰鬥都能喚起他的鬥魂。打了這一場鬆鬆筋骨的架,楊磊渾身舒坦,晚上到了房宇的世紀大酒樓,喊上常到房宇那兒玩的一幫朋友,先是喝酒聚餐,再是集體到光陽KTV去唱卡拉OK,楊磊還特意點了那首《愛火花》,吼得一屋子人都起鬨鼓掌。楊磊又點了一首張學友的《夕陽醉了》:
“夕陽醉了,落霞醉了,任誰都掩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