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見她來,問她何事,蘇瑾搖頭,“無事,只是來看看奶孃。”
說著坐到灶下替她添柴。常氏擀著壽麵,一面和蘇瑾道,“小姐,你說今兒林寡婦和林相公來,是不是有事?”
蘇瑾笑笑,“許是有事罷。她可象是沒事會給人家送禮地人?”
常氏停下手中的活計道,“對,我正是奇怪這個。聽小青說那林相公還特意託了後來的那位陸公子畫了副徽記?”
蘇瑾點頭。
常氏突然問道,“小姐,那位陸公子你認得罷?”
蘇瑾一愣,“小青與你說地?”
常氏笑笑點了點頭,“那位陸公子端地是好相貌”
蘇瑾心中嗤了一聲,不再接常氏的話頭,再接下去,不曉得她會不會慣性地扯到自己身上去。
在廚房幫了一會兒忙,常氏做得幾碗壽麵出來,叫她拿到東廂房去。
蘇瑾拎著食盒出了廚房,剛走了幾步,突地眼角餘光看到正房屋後,一張半舊的長椅上有一抹人影,定睛望去,卻是一個男子,穿著清源書院的制式衣衫,背對著這邊,看不清面目。
蘇瑾故意放重腳步走過去,也不見這人回頭。心道,莫不是吃醉了?想了想,又拐了身子,轉到那人跟前,她猜的不錯,此人正是後來的陸仲晗,他面目微紅,半閉著雙目,直到蘇瑾走近,才微微睜開眼睛。
蘇瑾偏頭看了看,問道,“你怎麼坐在這裡?”
陸仲晗因昨夜睡得太遲,早上又空腹,到蘇家之後,又被那位孫公子連連勸酒,不及填肚腹,酒氣已上了頭,不得已藉口如廁,躲到這裡來了。
哪知深秋地涼風一吹,愈發眩暈起來,睜著眼睛好一會兒,才看清是蘇瑾,忙欲起身。蘇瑾看他醉成這般模樣,來家便是客,便連連擺手,“你坐著罷可要喝口熱湯解解酒?”
陸仲晗點頭,“多謝蘇小姐。”
蘇瑾暗自搖頭,再沉穩地氣度,一旦醉了酒,半分也無了。忙將食盒開啟,取出一碗少面多湯的壽麵來,遞過去,一面問道,“可是我爹爹灌你吃酒地?”
陸仲晗伸手接過,搖頭,“是因在下酒量淺,並沒哪個灌酒。”
蘇瑾自食盒中找出一副筷子遞給他,“沒哪個灌酒能吃成這般模樣麼?若我爹爹不灌,便只剩下那位孫公子了。”
陸仲晗含笑不語。
蘇瑾又想到那副徽記,趁機問問,也省得自己亂猜,“給我家雜貨鋪子畫徽記,到底是誰地主意?”
陸仲晗微怔,抬著看了她一眼,好一會兒才道,“徽記是在下畫地。”
蘇瑾“嗤”了一聲,“莫答非所問我是問給我家雜貨鋪子畫徽記到底是誰地主意?”
陸鍾晗她又抬頭看她一眼,“這個對蘇小姐很重要麼?”
蘇瑾撇了他一眼,有時候嘴巴嚴實,也不算美德,“不太重要,但我有知情權罷?我又沒問你林大娘為何特特叫你畫徽記,又特特叫林大哥送來”
陸鍾晗思量了一下,點頭,“徽記確是在下的主意,不知那徽記蘇小姐可滿意?”
蘇瑾笑道,“自是滿意地,多謝了。”想了想又道,“我若現在問你林大娘為何叫你畫,你可會說?”
陸仲晗停頓了片刻,道,“蘇小姐聰慧過人,其原因不要人提醒也必能猜到。”
蘇瑾微微搖頭,若遇上個糊塗滴,你也不說?拎起食盒便走,走著走著突然回頭,冷不丁地問道,“我家東鄰可是在打我家錢財地主意?”
陸仲晗下意識搖頭。
蘇瑾笑了笑,緩了聲音道,“即不為財,必定是為了人,對不對?”
陸仲晗伸出一隻手按了按額頭,好半晌才道,“蘇小姐即已猜到,便不需陸某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