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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襲風霜的車伕跳下馬車,上前敲開了門扉,事先得了訊息的阿生提著燈籠從裡面小跑到車前,撩開了車簾,伸手迎著裡面的人出來。

李泰穿著一件乾淨的灰色袍子,烏髮未冠,僅在後頸束起,主僕幾人進了側門,一語不發地朝裡走。

一路繞過林院入了他宿的梳流閣,便只剩下李泰和阿生兩人同行,進了室內,早有備好的熱水,李泰繞到屏風後頭,一手解著腰間的革帶,問道:“這幾日,京裡有事麼?”

阿生將雪白的絹絲中衣搭在屏風上,低頭道:“沒什麼大事,主子您趕了這麼久的路,沐浴後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嗯。”

因李泰沐浴不喜人在跟前,阿生把東西都擺置妥當,便退了出去,半個時辰後,聽見裡頭漸沒了動靜,知他是睡下了,正要回自已房裡去休息,卻見一道人影匆匆跑進了院子。

“李管事,我聽說主子回來了,這是剛才收到的密信,似是有什麼緊要的事需要主子過目。”

阿生接過來人遞上的折起的字條,魏王府的探子多,自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傳信方法,有時可能是在東都會的一棵老樹下面,有時可能是在一面舊牆的磚縫裡。有些特殊的訊息渠道,更是每隔一個時辰便會有人前去搜看,然後遞迴王府以供查閱。

阿生只看那字條上淡淡的紅印,便知道是誰送來,皺了下眉頭後,三兩下便將字條開啟,只見上頭寫著一行蠅頭小字:“夜探刑牢,其意不明。”

這八個字在外人眼裡看不出意思,阿生卻清楚的很,他眉頭頭緊了緊,稍一深思,便揮手讓來人離開,道:“主子已經睡下,你先回去。”

話剛說完,便從靜悄悄的室內傳來一道略有些沙啞的低音:“何事?”

“並非要事。”

“拿來本王看。”

阿生捏了捏手上的字條,猶豫後,還是推門進了屋,穿過屏風走到床榻前,將字條遞了過去,床前紗燈未熄,李泰撥展那字條一閱,認出這字跡,目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冷聲道:“我不在這幾日,到底出了何事,她為什麼要夜探刑部大牢。”

送來密信的正是被他安排的遺玉身邊潛匿保護的子焰。

阿生見瞞不住,便將實情老實交待了出來,“盧公子殺了長孫渙,刑部已經結案,明日午時在東三街問斬。”

室內靜默了片刻,李泰將那字條攢在手心,掀開被子下床,道:“更衣。”

“主子,”阿生連忙勸道:“聽屬下一言,此事已定,您著實不便插手,想來盧小姐只是心有不甘,想最後見上他一面,且不說她能否進到那戒備森嚴的牢房,就是進去了,子焰也會護她周全,全身而退必是無疑。”

李泰沉著臉伸手撥開了擋在跟前的阿生,徑自走到屏風便將掛起的衣裳取下,“若是再帶上一個人出來,那便是有去無回。”

阿生一愣之後,滿臉不通道:“您、您是說,她打算劫牢?不會吧,盧小姐她並非蠢人,怎會做出這般……”這般不經大腦的蠢事。

李泰眯眯眼睛,一語不發地穿戴起來。恐怕再沒人如他般清楚,她那種不慍不火的性子,一旦事關她那三個比命看的還重的親人,卻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三年前他初見她,她便是為了向他求助,以保她母親,險些就命喪在疾馳的馬車腳下,時隔三年又在芙蓉園偶遇,她又將穿了同色衣裳的他誤做兄長,替他擋了一匕,去了半條命。

如今盧智待刑,她在這種情況下夜探刑部大牢,絕對只有一個目的。

“你擅自隱瞞本王的事,回頭再算,”李泰繫著腰帶,低聲道:“速去叫後院妙閣準備,只選四名輕功好的,與本王同行。”

夜晚,刑部大牢的值守卻比白日換崗更要頻繁一些,從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