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一下,這辦法,似乎也只有這麼一個。
“若是有人洩題於你,為何最優是旁人?”李泰面不改色地指出她話裡的“疑點”
。
沒有驚訝,沒有不悅,這態度一一如果不是遺玉已經肯定那個多次匿名送東西給她的人就是李泰,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猜到那神秘的太學院學生是誰!遺玉心中腹誹著他的裝模作樣,卻不曾想想,她自己這會兒不也是在晃點對方。
第257章 說清楚
“若是有人洩題於你,為何最優是旁人。”
遺玉食指壓在懷中酒壺的蓋子上輕輕摩擦,垂著頭,開口道:
“比試的是聽音譜曲,和我事先得知的一樣,是幽蘭調末段,我琴譜都找著了,不瞞您說,起初我是想事先背好的,可猶豫了半天,最終沒敢看上一眼。”
“為何不敢看?”李泰還算配合地問上一句,讓她能繼續說下去。
“我若是將其全數背下,那最優便是我,原本應該得了最優的就會因我拿不到木刻,我若是背下後在比試時不多不少地寫上一些,即可穩穩地避過最差,這麼一來,可能本不該得最差的人,就會代我受過——兩者都不是我所願見,因而,才會不敢看上一眼。”
這番說辭,對這世上的多數人來說,未免可笑和虛作。但的確是她心中真真正正所想,她知道木刻是有多難得,更是對國子監對待藝比最差的學生態度不敢苟同,若是在藝比中作弊,那便是推翻了她先前所有的堅持,踩過了她做人的底線。
“藝比之中我自問心無愧,可對那洩題於我的人,卻是存著一份歉意。”她總算是將最重要的一句話說出口。
李泰端著酒杯,側過習,但見雕花小案那側,一雙被半遮在細密額髮下的眼睛,隨著她輕輕地眨動,閃爍出細微的光亮,與此同時,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莫名的神色。
這樣緩聲說著自己想法的遺玉,與那日在君子樓中站的筆直的少女一樣,都讓他看到些許模糊卻的確存在的光亮,再次提醒他,這不滿十三歲的小姑娘,同任何人,都不一樣。
遺玉說完話後,就靜靜地跪坐著,她能夠察覺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片刻後,不見他出聲,抬起頭看過去,一眼便望進那汪清澈的青碧色中,她的目光恍惚了片刻,又移開。
相視之後,依舊若不出他心思,可向他解釋清楚,就是她的心情舒暢許多,已經是雲裡霧裡相隔的兩人,可以說清楚的事情,她不想讓對方誤解。
“為何要將這事告訴我。”
遺玉扁了扁嘴巴,分折給他聽,“有些事情憋在心裡很難受,總要找人訴說才舒坦,可我又不想牽連那個匿名幫我的人。告訴我大哥,他肯定會追問到底,殿下您就不一樣了,能夠靜靜地聽我把話講完,所以我願意說給您聽。”
李泰的確是一個極好的聽眾,話不多,從不插嘴,偶爾一兩句還能幫著人把話題繼續下去。她告訴他這些,固然是為了變向地解釋,又何嘗不是想找一個傾訴物件。
“您說,那個好心洩題給我的人,會不會覺得我不識好歹?”
“……不會。”
心中一喜,遺玉看著他似乎柔和了一些的面部線條,從他不甚明顯的表情上看出,他應該沒有懷疑自己猜到了是他.剛才那點緊張既消失不見。
屋裡安靜了一會兒,李泰突然道:“依著你在琴藝上的淺拙,還有比你更差的,實是出乎我意料。”
這話說完,他就看到她臉頰上的紅潤又顯一分,鼓了下腮幫子,將懷抱的酒壺往案上一放,一雙小手伸到他面前,不滿道:
“我為了辨清楚音節,昨晚可撥了一夜的弦,您看,指頭上現在還有印子呢。”
他垂眼看去,就見十根白嫩嫩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