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的盧俊先不滿了,“你這人好沒禮貌,到底賣不賣東西,不賣我們就走了。”
“不不、不是,小姐,讓我看看你那荷囊,這兩板繡線我不收你銀子可好?”
遺玉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荷囊又看了看這中年掌櫃的面色,雖起疑心,但還是將荷囊地給了他,裡面裝著昨日學裡發給她的例銀。
中年掌櫃接過荷囊後,就迫不及待地拉開囊口,朝外一翻,待看清裡面紋路,頓時面色更驚,“這是在哪裡買的?”
遺玉略一猶豫,老實地道:“是我孃親繡的。”
“你娘?”掌櫃的聲音徒然一提,見到遺玉點頭後,一雙微微泛著溼潤的眼睛左右打量了一番站在遺玉兩旁的盧家兩兄弟,強忍鎮定繼續問道,“小姐,你孃的家姓可是姓盧?”
不待遺玉回答,盧智突然伸手環上她的肩膀,劈手奪過掌櫃手中荷囊,轉身就走,盧俊半知半解的跟上他們。
“別走!少爺小姐別走!”那掌櫃的見這情況,慌忙磕磕絆絆從櫃檯後面跑出來,卻被一把椅子拌翻跌倒在地,腳上一陣鈍痛,只能看著愈漸遠去的三兄妹,失聲喊道:“小的是盧正啊,小的是盧正!”
遺玉不明所以地被盧智推著朝前走,回頭正看見跌倒在店門口的掌櫃,心下一頓,“大哥,那人摔倒了!”
盧智在聽見那掌櫃的高喊後身形便是一滯,強忍了沒有回頭,繼續帶著她朝前走,腳步更快,遺玉聽著身後有些淒厲的叫聲,不住地回頭,身體也開始掙扎,盧智的手臂卻鎖得更緊,半點也沒顧她肩上的舊傷,她回頭待要詢問,正對上了盧智眼中難掩的痛色,心中一悟,也不再掙扎,順著他的步伐小跑著朝前走。
待兄妹三人走遠,那綢緞莊才有一個小夥計從裡面走了出來,見著倒在地上的掌櫃,趕緊上前把人扶了起來,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正叔,您不要緊吧?”
掌櫃的咬牙忍著腳腕上的劇痛,快速吩咐道:“扶我回房裡去。”
這夥計還待詢問,被他狠狠一瞪後,方才趕緊架著他回了後院的臥房,掌櫃的在書桌前坐下,湊合研了些墨出來,便鋪開紙張在上面寫下幾行小字,將那紙頭撕去,搓成細條,又從桌上的鳥籠裡掏出一隻青頭信鴿,將條子綁在鴿腿上。
伸手輕摸了兩下鴿子的頭部,推開窗子,抖手將它放飛。
×××
兄妹三人回到馬車上,就連盧俊都沒有開口多話,好一陣子安靜後,遺玉低著頭,緩緩低聲道:“他說他叫盧正,我聽到了。”
盧智身形僵硬著,並不回話,盧俊猶豫了一下,乾笑了兩聲,“興許那掌櫃認錯了,我看他就有些不正常。”
遺玉猛然抬頭對上盧俊,一雙晶亮的眼睛在略顯陰暗的車廂裡閃爍著莫名的眸光,隨即她自嘲一笑,“認錯什麼,認錯了我那荷囊口上的藤紋,還是認錯了娘反繡在荷囊裡的盧字。”
盧氏給三個孩子制的荷囊很多,樣式也都不相同,但只有兩點卻是一樣的,所有的荷囊口處都有一圈雖然美觀卻叫不上名字的淺淺藤紋,而荷囊裡側則用反繡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盧”字。
盧俊低頭不語,雖然他對三兄妹的親爹之事同遺玉一樣毫無所知,但是對於盧氏的孃家,確實比遺玉知道的多。
遺玉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這又是一樁瞞著自己的事情,全家人除了她都知道的事情!心中頓時一苦,這種被自己的親人矇在鼓裡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等到馬車再次駛到學宿館門口時,兄妹三人都沒再說一句,盧智率先跳下馬車,繃著臉把遺玉扶了下來,盧俊還是低著頭跟在他們身後。
這會兒天色已暗,三人心頭各有所思,進了宿館遺玉便轉身獨自朝坤院走去,盧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