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套好單衣,手裡卻還拎著鐵灰色的外袍遲遲不見穿上,武大狼飛快瞟了眼衣衫破碎單薄的上官卿卿,半晌,他再踱回石床邊,睇著面色莫名紅潤的她,終於啟口,“對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說。”
“……什麼?”上官卿卿小臉戒備的問著,雙手一邊互動摩擦著手臂。
奇怪,怎麼一離開他的懷抱就開始覺得冷?
手中衣袍一抖,披上上官卿卿彷彿畏冷而蜷縮的身子,武大狼蹲下身,神情凝重的瞅著她,字字鏗鏘的說著,“謝謝。不管如何,謝謝你為我做的所有一切。”
活了二十六年,這輩子除了當年在林裡撿到他的義父,以刀門裡出生入死的頭兒和幾位夥伴,就是眼前這始終不肯放棄對他死纏爛打的女人,這般對他關心、這般無怨無悔的對他好。
印象中,幾乎他們每一次的見面,都是從打鬧開始,一言不合結束,無論是比武招親、玄武大街和在船上都是,他沒有一次對她認真,她則沒有一次對他放棄。
兇悍、撒潑、無理取鬧,或許都是過去對她的印象,不過現在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同了。也許,他是該花點心思釐清心底那說不出來的悸動是什麼了。
“嘎?”並非預期中的冷嘲熱諷奚落調侃,上官卿卿小臉愣然一呆。他何時也懂得對她這般客氣了?
上官卿卿很快收回錯愕,無聲的掀掀唇瓣,挨不過武大狼十分認真嚴肅的凝視,索性撇開雙眼,倔強的改口說道:“我只是順便而已……對!就是順便!”
她打死不會輕易的再向他招認自己的心思。怎麼辦,她的臉好像更熱更燙了。
“好吧,隨你。”武大狼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繼續交代:“昨晚你沒什麼休息,你先在這睡一會兒,我出去探探路找些吃的,順便再撿些乾柴回來。”
出了洞口,他刻意又停下步伐,側過身痞痞問了一次,“真的只是順便?”
“你快出去啦!”上官卿卿羞惱的抓起灰袍蓋頭,忿忿丟下一句便轉身面壁。
武大狼見狀好笑的搖搖頭,這才邁步走出巖洞。
真是個愛逞強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吶!
這女人,真的很愛逞強,也實在很不可愛!
她受了寒,而且正在發燒。
過午,武大狼扛著乾柴和獵到的野味回到巖洞,就發現這一事實。
只見上官卿卿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窩在他那件灰袍裡瑟瑟發抖,口齒不清的囈語。武大狼上前扯下灰袍,睇著渾身悸動,意識不清的上官卿卿,他忖了忖,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額上傳來的熱燙溫度,讓他雙眉深蹙面色沉了下來。
額溫太燙,看樣子這燒八成發了好一陣子。陰鬱的眼瞳憂心的掃過她汗溼的臉龐和單薄的身子,卻在睇著她一身殘破的紫衣時恍然大悟。
上岸後,是她替他療傷、替他烤乾了衣服,那她自己呢?難不成她為了照顧他,任由自己溼著身子就窩在洞口替他守了一夜?
這……這天殺的笨女人!笨死了!她一個人又是這麼硬撐了多久?武大狼心裡雖這麼氣她,卻更氣沒有及時發現她異狀的自己。
“上官卿卿,醒來,我是武大狼。”武大狼搖了搖渾噩的她,試圖讓她清醒些。
“冷……好冷……”上官卿卿雙眼緊閉逕自發抖,臉牙齒都在打顫,完全識不清人。
武大狼動作快速的把身上僅剩的單衣也扒下來,覆在她身上,“你忍者些,我去生火!”
武大狼熟練快速的生起火維持洞內的暖熱溫度,接著重新拾起地上散亂的乾草鋪上石床,讓上官卿卿暫且保暖身子。
片刻過後,武大狼伸手又探了探上官卿卿的額際,不降反升的溫度令他雙眉紋路凝得更深。不行,高燒不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