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學生,沒有學生證,恐怕不能進校園,而且我還擔心如果他不回我訊息,那麼我就要圓潤地離開。正在這麼算計著的時候,他的訊息過來了,“你先自己走進來吧,我現在就從宿舍出來,一直開著手機,螢幕是藍色的,褲子是米色的,只要看到一個人一直亮著藍色的手機螢幕,那就是我。”
收到訊息後,我認真地往學校裡面走,注意著路上可能亮著手機的人。我的穿著很樸素,雖然我穿著當時來說最好的衣服,所謂的最好的衣服,是爸爸媽媽和我在一家廉價的專賣店裡買的藍色短袖T恤和灰色的A字裙,T恤大約30元一件,說是最好的衣服,是因為T恤和裙子都是我自己挑的,是爸爸媽媽幫我買的,而我以往穿的基本上都是表姐替換下來的衣服,我有兩個表姐,她們源源不斷地將不要的衣服過渡給我。
一路上,我沒有看到亮著手機的人,直到走到圖書館,都沒有看到可能是他的人。我站在宏偉的圖書館前面,看著長長的頗有氣勢的樓梯,我走上樓梯,看到一個人坐在臺階上發著簡訊。他低著頭專注地發著簡訊,頭髮是染過的黃色,有些向外翻卷,他的臉頰清瘦,有小巧筆直的弧度,不需要確認,彷彿我就知道是他。我走過去,輕拍了他一下。
我站在他的面前,對他笑,像是一個老朋友一樣。
那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沒有什麼特殊的具有歷史性意義的事件發生,說的都是無聊的話題,而他一直在發著簡訊,明顯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們沿著上海大學走了一圈,路過體育場、學生公寓、上大的草地還有湖畔。接著,我們就各自回家了。
就這樣,回去的公交車開在兩旁都在修建的公路上,黃沙漫漫,塵土飛揚。車子沒有靈魂一般跌跌撞撞地行駛,我看不清前方的路,前方的路被一片黃色的霧氣所吞沒,多麼像一扇通往現實與虛幻世界交接的門。那樣宿命的門,帶著幸運與不幸的暗示,而我正要穿越那樣的門,回到現實的生活裡去了。
我開始了大一的生活。買了曾經一直想看的一些作家的書,偶爾去大學的閱覽室,我在那邊看雜誌,借回一些書籍。
在2002年的年末,我在閱覽室裡看完了雜誌上他的最新短篇小說《幻城》。當時天氣已經轉冷,看完《幻城》的時候,腳底已經凍得麻木,窗外的天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漆黑。我給他發訊息,說非常喜歡。不一會兒,他回覆說那篇《幻城》實際是高中時候寫的舊文章了,現在正在寫《幻城》的長篇。我覺得很開心,像是和虛構中的人物取得了聯絡。
我寫過一封信給他,說自己討厭嘈雜的地方,說自己最喜歡的人是爺爺,說我所感到的人與人之間的疏離,我挺憂鬱的,但我的憂鬱淺薄得很,我在信裡引用了一首詩。
你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流過的光
你伸出雙手摸著紙上寫下的希望
你說花開了又落 像是一扇窗
可是窗開了又關 是愛的模樣
總要有些隨風 有些入夢
有些長留在心中
於是有時瘋狂 有時迷惘 有時唱
信寄出的第三天,我在去體育場的路上,收到了他的簡訊:“你的信看得我悵然若失。”
生活無奇蹟 2
後來,我們開始玩一個叫“仙境傳說”的網路遊戲,那個遊戲是阿亮發現的,於是她就叫上我一起玩。進入遊戲的第一個場景就是看阿亮殺野豬,她主動攻擊野豬,然後被野豬追著跑。那個時候我住校,學校外面有好幾個網咖,我第一次去網咖,第一次玩通宵,第一次做想做的事情,而沒有人約束。
他在遊戲裡的角色是騎士,我是牧師。他在遊戲裡的名字叫“跑堂的小四”,於是我便也開始叫他“小四”了。
差不多我們就是打遊戲才熟悉起